言祁皱着眉,始终都冷眼旁观。他右手抓着左手手腕,习惯性地转了转,想要看表却落了空。他这才想起今天拍摄的时候将腕表摘了下来。
警务人员很快就到达了酒店,现场采样,将三人带回警局。
怀景逸、钟良、江梓文分别做笔录。三人分开的前一刻,钟良忽然朝怀景逸咧嘴一笑,口里无声地说了一句话。
怀景逸不懂唇语,但大致能依据嘴型判断前几个字。钟良在骂他杂碎。
他心里有底。这次人证物证俱在,故意伤害罪,即使是最轻的的刑罚,钟良也要被拘役一个月。
然而,等做笔录、验伤一系列程序做完后,怀景逸看着钟良气定神闲地站在他面前时,冷静的头脑似乎更冷静了。
钟良坚持说三人关系密切,他只是和怀景逸之间有矛盾,发生争执,一怒之下才失手打了人。
三人是关系密切这是事实,他和怀景逸之间有矛盾,也是事实。钟良完全撇开了自己地主观原因,他的笔录中完全没有提及他最后那一次故意伤害的意图。
最后,最轻的拘役刑变成了拘留!!!
怀景逸和江梓文离开警局的时候,公安人员还很有礼貌地问他们要不要送?
两人推拒了,准备徒步回酒店。
十一月的天到了晚上更冷,怀景逸将羽绒服的拉链拉上。他和江梓文从出来之后,一直都保持着沉默。
这时,怀景逸忽然想起钟良之前说的一句话上一个得罪他的人是死缓、终生□□的下场。
他偏头问江梓文:钟良在司法界有门路?
被这么一问,江梓文抿紧了唇,这我不知道,但他在业界的风评很差,但混的却一直很好。
然而就在此时,本应该被拘留的钟良和他的保释人一起出来了,两波人几乎是前后脚的步调。
钟良叫住前头的怀景逸,笑地阴森:小杂碎,这次你进了警局还能出来,下次可就不会这么好的运气了。
怀景逸沉默,这反应成功地取悦了钟良。但怀景逸却突然朝钟良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你不过来也行,那我过去。他笑了。
两人离得不远,此刻更是面对面地站着,那保释人开过来接人的车就停在他们旁边。
钟良量怀景逸也不敢翻出什么大浪了。他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拍了拍眼前这人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还太小,不懂大人的规矩这也不怨你。只要你给我跪下好好认个错,向我保证以后绝对好好听话,我就可以考虑放过你。
怀景逸见钟良的手从肩膀伸向他的下巴,眼神瞬变,手已经袭向了钟良那只受伤的手。
他捏住人手腕,准备发力,但马上就反被钟良抓了手腕。
你这是做什么,敬酒不吃吃罚酒?要不是看在你这张脸还有价值的份上,你以为我会对你这么客气?钟良阴狠着一张脸。然而,下一刻,手上传来钻心的痛。
这是那只被言祁狠踢过的手,怀景逸这么一捏紧,仿佛是要将人骨头捏碎。
钟良表情瞬间扭曲地叫道:你他妈给老子放手!!!
放手?好啊,你跪下给我道歉,我就放。怀景逸抬脚就往人肚子上顶。
这一顶,顶得钟良说不出话,心肝脾肺都要呕出来。
怀景逸将人顶在汽车上,二话不说,照人脸上就是一拳,都说了上一个惹我的人坟头都两层楼高了,你没听懂吗?
左脸一拳,紧接着右脸又给一拳。怀景逸冷笑道:你尽可以将我送进监狱,我真的很怕,你最好是不要放过我。
事情闹得越发不可收场,符家就会越快知道。还是那句话,原主家里有矿,他怕什么?
怀景逸,你在干什么?
突然一声怒斥从身后传来,怀景逸扭头,来人是不知哪儿冒出来的言祁。紧接着,他就被言祁提着衣领后退了。
第三十八章 男友他丧心病狂06
怀景逸你有没有脑子?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言祁很少对谁情绪这么激烈过,怀景逸是第一个。
然而,我没有脑子,你有?
怀景逸那迷之讥讽地表情彻底惹怒了言祁,他拽着人后衣领就往他停车的地方走。他见江梓文,便叫人来开车。
声音带着几分冷意,他这也确实是被怀景逸气到没辙了。
车里,怀景逸本来是要坐前面的,但被言祁逮到了后座。他也就不满地哼了一声,之后再也没说话。
言祁这是在替两人善场,但他却没想到怀景逸会这么冲动,公然在警局门口报复,作死吗?
警局离酒店不太远,车上的三人一直沉默到酒店电梯里。言祁按了二十九层。
电梯停在七楼时,怀景逸准备跟着江梓文走,但马上就被言祁拉住了帽子。
他:当初怎么没觉得这羽绒服这帽子这么碍事?
不过他也默许了言祁的行为,你不是住二十六楼吗?
自费不行吗?
言祁的语气不太好。怀景逸听着挑了挑,这人脸上的表情一直绷着,想必是一直憋着怒气,就差点燃导.火索引爆了。
言祁一进房间就开始找东西,找怀景逸当初来的时候那个旅行背包。
你这是干什么?怀景逸看着递到眼前的东西。
见人不拿,言祁就强塞进人怀里,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这声音几乎是一瞬间冷到冰点,怀景逸右眼忽然跳了一下,紧接着就听言祁道:我觉得你应该回到都城去,c市并不适合你。
这一次怀景逸却沉默了,他动了动嘴,可什么话也说也不出来。他伫在那儿,直视着面前的言祁,却见言祁始终绷住一张脸。
他抱着背包转身离开,出去的时候还特意给人关上了房门。
言祁看着那门一点点关上,愣了好一会儿,等缓过神来,这才赶紧拿上车钥匙追上去。他在怀景逸即将要踏入电梯的那一刻追上了人。
我送你。他抓住怀景逸的手。
电梯门已经开了,他也准备往里走,却没想到下一刻,他就被怀景逸推开了。
不用,我自己会走。怀景逸看了言祁一眼,然后用力甩开他的手。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一个电梯里,一个电梯外,直到电梯门完关上。
言祁盯着电梯一直往下减的数字,始终蹙眉,他刚才好像从怀景逸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受伤,不,这不可能。
他晃了晃脑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驱逐出大脑。
明天官微会继续出演员定妆照,他需要审核;还有这几天的拍摄任务,他总是觉得不满意,几乎都有想重新开始的念头。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容不得有其它的心思。
然而他躺在床上的时候,却有一丝恍惚,脑海里反复闪现着,电梯门关上前怀景逸的眼神丧丧地,很失落。
那样的怀景逸,他很少见到。
这一夜,言祁失眠了,但拍摄这五个月来,作息不规律,失眠是常事。
片场繁重的任务压在肩上,让他很难保持优雅的形象。有时拍到晚上收工的时候,他靠在座椅里就睡着了。
可他又浅眠,通常助理给他搭件衣服就醒了,通常他只能稍稍眯一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