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路知雪看着套在怀童手指上的戒指,又满意地用脸去蹭蹭,喜欢,给童童,戴上。
又想哭了。
丢人。
怀童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好像被路知雪隔空用羽毛挠了挠,他眼眶发酸,往日额头上翘起的那绺乌发都不精神了,假装恶声恶气地去捏路知雪的脸颊,问:什么时候准备的?
路知雪脸被捏住,仍旧仰头想去亲怀童的睫毛,黏糊道:很久之前,惊喜。
怀童抬手,布满牙印和红痕的手上,多了一枚精致的戒指。
头顶的灯光似乎有点闪,闪得他眼睛发红,眼泪涌出。
怀童赶紧垂下头憋住眼泪,没话找话的,掩饰性地问:你是在求婚吗?
求婚?路知雪瞪大眼睛,举一反三,童童是答应嫁给我了吗?
怀童被他的思维折服,笑了笑,只要是你求婚,我都答应。
他一笑起来,一张漂亮的脸霎时生动,琥珀瞳波光流转,迷得路知雪眼睛里开始闪星星,身后不存在的尾巴螺旋桨一般飞快摇动,欢喜地翘起来,贴上去。
路知雪被怀童的笑容闪得心悸,大狗一般拱进怀童的怀里,不停地重复混账话,让怀童可怜他。
闹了大概十分钟,路知雪才停下,不停地抱着怀童亲亲。
怀童满头大汗,脸也红了,已经没有力气挣扎,干脆由着他抱。
路知雪开心得不行,他握住怀童的手,和怀童的手紧紧相扣,欢喜地问:童童,喜欢吗?
他们的无名指上都有一枚闪闪发亮的戒指。
喜欢,太喜欢了。怀童眼睛干涩,他埋进路知雪怀里,倏尔,愣住了。
感动突然变成哭笑不得。
他低头稀奇地问:你捂着做什么?
路知雪羞赧:会戳到,童童,不舒服。
这么浪漫严肃的时刻,怎么能让伴侣不舒服呢?
想起路知雪先前的流氓行为,怀童不由发笑,他去亲路知雪,手往下放,我来帮你舒服。
路知雪自从上次送完戒指黏了怀童两天后,又开始忙碌,过上了只能和怀童打打视频聊聊天的异地恋生活,每天都在视频里哭唧唧和怀童哭诉工作辛苦。
他哭得可怜,怀童只能远程顺毛,被路知雪的眼泪骗得答应了许多奇怪的事。等反应过来想反悔,路知雪又开始哭诉,哭得更厉害了。
但是他哭起来雷声大雨点小,一看就是假哭,怀童不惯着他,板着脸,铁石心肠地给挂了。
从此路知雪没再敢这么哭。
怀童放假这几天里,除了和路知雪视频,多数时间都在直播,偶尔也会和fbg战队的几位选手五排,仍旧保持养老作息。
经过唐白这一事件,《挑战学院》前面两期的播放量激增。蛙蛙直播里,black账号粉丝也在以不可思议地速度增长。不管是黑神身份,还是黑蛇身份,怀童都涨了不少粉丝。
楼下曾经出现的那辆黑色车自从那天出现一次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只是不同于怀童的悠闲自在的平静生活,怀家已经变得冷清寂静。
唐白的事情闹大后,怀父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一般,往日儒雅的面容憔悴,头发都白了不少。秦娇天天更是以泪洗面,每日看着怀童的照片怔怔发呆。
怀戈依旧会每天回家,但他每次回家的行为都像是在列行公事,秦娇不再愿意下厨,怀父也没有出去和老友叙旧,往日充满欢声笑语的家沉默无比。
每日的晚饭,都是三人坐在餐厅相顾无言,沉默地,食之无味地吃完晚餐。
他们家怎么会变成这样秦娇内心悲哀。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曾经幸福欢乐的家庭氛围会变这样?
沉默了几天,她终究按捺不住心中的忧愁和哀伤,问怀戈:童童最近还好吗?
她出不了怀家,见不了唐白,也没办法得知关于怀童的任何消息。
饭桌的沉默被打破,怀戈放下碗筷,声音淡漠:不知道。
他知道,但是他不想说。
秦娇着急: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每天都有去找他吗?
没有。怀戈心知他的出现只会给怀童带来烦恼。往后他不会去见怀童,也不妄想怀童能原谅他。他只想在默默在一旁守护,只要怀童过得好,他就放心了。
怀父点破他的话:是那孩子不愿意见你吗?
怀童怎么会不愿意见怀戈?那孩子一向是最让人放心,最懂事的才对。
怀戈手指动了动,良久才说:不是他不愿意见我。只是我不想去找他,不想给他添麻烦。
怎么会是添麻烦。你们是兄弟,怀父声音苍老萎靡,已经没有以往的精神和年轻气,你和他说,我们想他了,让他能不能回来看看我们。
这几天的发生的一切已经让怀父醒悟,他无比后悔先前的所作所为。他喃喃:面子什么又怎么比得上家人重要。
又是不把怀童所遭受的一切放在心上,丝毫没有考虑怀童的感受。怀戈脸再次冷了,无法和怀父和秦娇沟通,打算离开餐桌想要走人。
可秦娇捉住他的手,哀求:你你别走。你能不能大概告诉我,童童到底过得怎么样?
似乎是怕他拒绝,她又补充:大概就好,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我只是想知道大概。
这几天,她寝食难安,不敢踏进厨房,也不敢靠近怀童曾经的房间。思念和罪恶感撕扯内心灵魂,让她煎熬无比。
她每每想念怀童,却找不到任何可以聊以慰藉的照片和物品。
怀童从小到大拍的照片、全家福、包括房间里的东西,全部都没了。这些东西都在一年前被她扔掉,被她亲手扔掉。
还有那把锅铲她剩下的,唯一的,怀童送给她的礼物,也被她丢弃了。
是她的错。
秦娇心痛得无法呼吸。
网上关于怀童的这么多消息,如果是有心想要寻找,怎么会不知道?
但怀戈还是说了,他语气平静:他很好,有新朋友和喜欢他的粉丝,有一位好心人一直都在照顾他,路知雪也在他身边。
他过得很好。
过得好就好,过得好就好。
秦娇失神地松开他的手,喃喃:路知雪原来他喜欢童童,难怪当时不愿意和小白联姻。
唐白,又是唐白!
怀戈脸彻底黑了,他冷漠地揭露事实:还想着唐白?母亲,请您醒醒。我们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原因您还不明白吗?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唐白!再者,当初因为您和父亲为了唐白,不理智的和想要和路家联姻的决定,路家已经切断了和怀家的所有商业往来!您知道公司因此遭受了多大的损失?我那时又有多焦头烂额?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把公司救回来?!
秦娇如遭雷击,面如纸白,怀父也沉默地低下头。
怀戈不顾他们难看的脸色,面无表情地继续说:还有父亲您一直关心的面子。为什么在路家拒绝和唐白联姻后,怀家会丢这么大的脸?路知雪甚至连怀家的联姻请求都没有打开看过,但是为什么这么多人都知道我们家要和路家联姻?
他盯着怀父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因为唐白爱慕虚荣,把这件事情作为资本到处和别人炫耀。
就这么一个烂人,父亲母亲还要护着他吗?
怀父手指颤抖地放下餐具,心中充满懊悔,声音痛苦:我们没有想过要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