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闻人翎恨不得弄死的岳峯兜兜转转竟然和夏妙然是有血缘关系之人,只是可惜,这个秘密随着夏妙然与安如的相继离世,便淹埋在尘埃里。
楚嘉琛想到闻人翎因为岳峯吃了不知道几坛子醋的事儿,就忍不住笑意浮现在眼底,岳峯被他的神情给惊得绷紧了心弦,莫名其妙地打量着楚嘉琛。
“其实我一直都很欣赏你,在我被废时,也只有你愿意来东宫看我。表弟,我很欣慰你与我不是对立面。”
他的一句表弟让岳峯也带出了几分笑意,他眼神怀念地望着楚嘉琛,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当太子我是服气的,那时候我并不知道身世,认为你是我的亲表哥,想着多年的感情,也该去看看你,谁也没想到那会是最后一次见到你。”
楚嘉琛向前探了探身,嘴角上扬的弧度是温柔的,但眼底却是一片冷意,他好似一幅慈悲为怀的口吻,意为给那些沾染了罪孽的人解脱一般,道:“我会帮你杀了安如,她死了,就再也不会有人用那种肮脏的眼神看你了,如何?”
岳峯瞬间没有了笑,冷冷地望着他。
楚嘉琛温和道:“你对她下不了手,我来替你杀了她,这样不好么?”
岳峯撇过脸,是的,他对安如动不了手,从前他是真心敬爱着这位母亲,等发现自己身世后,他才惊觉安如一直以来对他的关爱完全都是虚假的,甚至在她的面具之下,还藏着一颗对自己觊觎的心。每每想到此,岳峯就忍不住犯呕想吐,一直以来都喊着她“娘”,可是她却动了另外的心思,这等惊世骇俗的事情,让岳峯难以接受。
楚嘉琛像是一个关心小辈的兄长般,尽心地劝说着他。
岳峯动了动眉梢,抬起头说道:“那你想要我为你做什么。”
楚嘉琛会心一笑,道:“看在从前的交情,我不会对你要求做什么。我只对你提一个条件。”
岳峯不解,楚嘉琛道:“继续保持你跟楚嘉熙的关系,不冷不热,就挺好。”
他的声音多了几分冷冽,岳峯嗤笑,道:“你以为我会跟他站在同一阵营么,我从没有想过。你就放心吧。”
楚嘉琛起身,颀长如竹,静静笑望着岳峯,道:“那位子,本来就是我的,被人抢走了又如何,该是我的,永远都是。”
岳峯耸了耸肩膀,道:“祝你一切顺利。”
“承你吉言。”
二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岳峯要的是假孕的药材,楚嘉琛要的是他的一句承诺。
他们都默契的将今日一事藏在了心中,三方势力共同朝着太子楚嘉永发难,溃败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几日闻人翎在朝中却被人算计,但他敏锐地嗅到了阴谋诡计,仅凭着他对朝中大臣们之间的熟悉,使了一招挑拨离间,陷害他的人偷鸡不成蚀把米,被罢官。当他失魂落魄地离开京城时,依旧想不明白他到底何时得罪了那人,怎么向自己动起手了。
闻人翎好心一片过来送别他,从岳峯那里要了几个好的打手,干脆利落的套了麻袋狠狠揍了一顿,身上的金银也抢夺一光,他的妻子见状咬牙与他和离,回了娘家,从此家破人散。
闻人翎意识到这是方家的人意要害自己,无聊地抿了抿嘴角,回想着前世方家的罪证,条条清晰地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到了楚嘉琛的手里。
送上门的把柄,楚嘉琛怎会舍得不去利用?
他虽然也是重活了一次,但他前世的记忆恢复的太迟了,远远没有闻人翎对朝堂之事清楚,所以见到闻人翎的这封信时,楚嘉琛叹笑道:“这方栋盛惹谁不行,偏偏去惹这个煞神作甚?”
闻人翎是个公平的人,楚嘉琛这里都有一封信,楚嘉熙那边自然也不会冷落。只是他总归不是和楚嘉琛一样是个重生之人,所以闻人翎不敢将方家的一些事情写的太清楚,毕竟他刚入朝没多久,太露锋芒肯定会让楚嘉熙起疑。
闻人翎装好信以后,用手按了按眉心,还是与楚嘉琛说话时能够肆无忌惮些。
“累着了?”
夏妙然贴上了他的后背,紧紧地用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闻人翎抬手包着她的小手,否认了她的话,道:“不累,哪有妙妙在家里照顾囡囡累?”
囡囡这小丫头有多难带,闻人翎心知肚明,所以他对夏妙然的爱意更是满满当当,觉得夏妙然实在辛苦,对比起来,他在朝政上的事也不算有多疲惫,最起码坐山观虎斗也是件极有趣儿的事。
夏妙然被他这句话给哄的有些美滋滋,说道:“最近我算了算铺子里的进账,可真不错,瑾瑜,你给我出的法子真好。这次赚了不少呢,你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
闻人翎忍俊不禁,调侃道:“成啊,我正好看上个。”
夏妙然踮起脚尖,用脸颊撞了撞他,追问道:“快说快说,是什么呀?”
他拉着夏妙然坐在自己的怀里,随后指着不远处的梳妆镜,说道:“喏,就她。”
只见镜子里的二人亲密无间,男子高大,女子娇小,脸上的神情是如出一辙的温柔,夏妙然捧了捧自己的脸颊,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角。
原来自己跟他待在一起的时候,笑得这么傻气啊,那嘴都能咧到耳朵根啦。
夏妙然抬眸看向闻人翎,倒在他的胸膛上,说道:“我可是无价之宝,不卖。”
闻人翎捏了捏她现在圆润的小脸,呼吸贴在了她的耳边,轻轻啄了一下,道:“既然不卖,那我就抢走。”
“你果然是个坏蛋!”
闻人翎慵懒着眉眼,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轻轻嗯了一声,道:“我什么时候说自己不是坏人了?”
夏妙然被他那低沉的声音给勾住了视线,从他俊秀的眉眼,到喉结,正想再往下看,却被闻人翎给捏住了下巴,他眼眸弯弯,点漆眼瞳里仿佛蒙了一层光,一种名为“情/欲”的词汇瞬间涌入夏妙然的心头。
闻人翎压低了声音,靠的极近。
侵略感蔓延开来,他的眼神炙炙,好似要把夏妙然给灼烧一般。
太师椅并不宽敞,但挤进两个人绰绰有余。
衣衫尽褪,落了一地。
肤白如玉,被男子轻抚,便泛起了红。
窗户没有关的严实,发出闷响来,但即便如此,也没有引起屋子里那两个人的注意。
缠绵悱恻,忘乎所以。
*
太子近来有了一桩喜事,他从十五岁起身边有了伺候人后就没有缺过美人相伴,所以他对女色的在意并不过多,太子妃对此也甚感欣慰,对他也更是百般体贴,成亲已有一段日子,但她一直期盼的那件事没能让她如愿,这令太子妃起初是有一些焦灼,但她好歹是高门贵女,有着她的矜傲,在身边嬷嬷的劝慰下,也就不再介意此事,说不定哪日好事就临门了呢。不过太子妃还没等到自己的好事,却等来了旁人的喜事。
太子妃失了淡然,眼眶泛着红色,她是将门之女,脾气直爽,把自己心里的委屈全部说给了嬷嬷听,她倾诉后,心里头也就没那么难过,所以太子妃擦了擦眼泪,亲自去见了淑妃,很快,太子的东宫就迎来了一位良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