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啊!
夏妙然想不明白她对自己到底有多浓的恨意,不盼自己过的好,只盼自己过上被人厌弃的日子。
夏妙然看着已经失去理智的夏婉然,她眼神浑浊又恶毒,像极了她最讨厌的方湄华,一瞬间,夏妙然觉得她很悲哀,方湄华一心想着让夏婉然变成一个知书达礼贤淑端庄的女子,所以方湄华尽心尽力的培养这个女儿,不惜耗费大量的精力去讨好方家老夫人,若不然她一个庶女,又怎能让方老夫人同意她的女儿夏婉然去京城借住呢。
可是,她好像辜负了方湄华的心血。
夏妙然叹了口气,眉眼间不见沮丧,她豁达地一笑。
【嫡姐,你总是觉得我哪哪都比不得你,但事实上,我比你强百倍千倍。我来见你之前,还想问问你为何这般恨我,但我现在突然没有这个困惑了。因为,你从始至终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恶人,你的心是坏的,是脏的,跟你多说话,我都觉得浪费口舌。】
闻人翎眼神欣喜,望着她,嘴角也是在上扬的。
妙妙,好像,变得有自信了。
夏婉然的狰狞表情呆滞在脸上,她旋即大笑起来,眼底的癫狂使得她看起来甚是可怖。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反讽道:“你比我强?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告诉你夏妙然,你的命就是我的,我想让你生就让你生,想让你死就给我死,因为在十六年前,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的透透了!”
夏妙然一怔,下意识地望向闻人翎,却见闻人翎神色阴沉,点漆般的眸子满是不悦,他起身一手刀砍晕了夏婉然,冷嗤道:“真是疯了,十六年前她也只是一个婴孩而已,能有什么能力救人,胡说八道!”
夏妙然眨了眨眼睛,他说的对,自己刚才见夏婉然那副神情,差点儿就信了她的话。
她们二人是同岁,只不过夏婉然比自己早出生了半个月而已,就像闻人翎说的那般,都是婴孩,她有什么能力救人呢?怕是她在故意恐吓自己吧。
章嘉熙感激地笑了起来:“你可终于出手了,我刚才还想着你如果再不弄晕她,我都准备想打晕她了。唧唧歪歪的,吵的我耳朵都疼。”
闻人翎表情有了舒缓,他听着章嘉熙的调侃,眼神复杂难懂,看来在自己的这几次插手,三皇子对夏婉然的态度已经大变,完全没有前世的倾慕。
他无奈笑了笑,最好不要再有交集了,他可不想再次手刃帝王。
“妙妙,咱们该去夏府了。”
章嘉熙清清喉咙,对闻人翎挤眉弄眼道:“等你这事儿忙完了,咱哥俩儿好好唠唠。”
闻人翎意味深长地勾唇一笑,叹道:“那到时瑾瑜自要上门拜见。”
章嘉熙心虚地摸了摸后脑勺,傻笑着。
夏妙然对着他微微行了一礼,既是敬,亦是那日的帮忙。
“哎呀,嫂夫人客气啦,咱们都是朋友,不兴这套。”
夏妙然眼眸含笑,乖巧地站在闻人翎的身侧,二人渐渐离去。
章嘉熙脸上笑意消散,对空说道:“派人把方芝涟送过去,若是夏万昌等人敢有任何动作,杀。”
“是,主子!”
虚空一声回应,略显诡异,但章嘉熙面色平静,他双手背后,去见了章老太爷。
“表哥,你忙完啦?”
蔡紫絮亲昵地喊着他,随后耍赖地推翻了棋盘,她再也不想跟章老太爷下棋了,这是真的恐怖!
章嘉熙摸了摸她的发,道:“表妹,我想跟外祖父说些话。”
“得嘞!”
雅意茶香,章老太爷盘腿坐在榻上,他眉眼没有浑浊之色,一双慧眼平淡无波,看似是位简单普通的年长之人。
“熙儿,密令在手,打算何时回京?”
章嘉熙学着他盘腿而坐,捻起茶杯,嗅着茶香,淡说道:“月底。”
章老太爷仿佛早已料到他的回复,又道:“为了闻人翎?”
章嘉熙不自在地耸了耸肩膀,说道:“一半一半。”
章老太爷眼神施压,淡笑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一半一半又是何意?”
章嘉熙恼羞成怒,轻哼道:“外祖父,您老是这样,每次都猜得中我的心思。以前我盼着收到父皇的召回,可是我现在收到了密令,突然就觉得其实回京城也挺没趣儿的,还不如待在这江州来得痛快。”
“哦?那日后等你封王,干脆让太子将江州赐于你,到时太子见你只是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地之主,定能愉悦地再羞辱你几番。”
章嘉熙这么一听,火气就不由得蹿上来,他将茶杯放回桌上,不满地说道:“他算个什么太子,若不是先太子因病而逝,哪里轮得着他?”
章老太爷火上浇油,轻笑道:“但人太子就是能将先太子与你扳倒,你就算不佩服也不行。”
“我才不是被他扳倒的!”
章老太爷严肃地斜他一眼,道:“月底,必须回京。”
“行吧,反正闻人翎也要去徽州了,这江州我继续留着也没甚意思。”
“对了外祖父,这县令夏万昌您到底打算怎么办啊?干脆让他滚出江州吧。”
章老太爷喝茶的手一顿,道:“这事儿你莫要插手,且看闻人翎如何处理,若是连这点事儿都办不成,日后也难当大任。”
章嘉熙想了想,没有反对,祖孙二人喝着茶倒也温馨,章嘉熙也很珍惜这所剩不多的舒坦日子,等回了京城,又要处处提防,累人的很。
马车停在夏府外,榴红自告奋勇地去敲门,很快,大门被打开,钱管家一见到是榴红,还有些纳闷。
“你怎么来了?”
榴红现在胆气足的很,在知道闻人翎的态度后,她一点也不怕了,就跟有人当靠山了似的,特别是马车上还压着夏婉然,榴红就更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