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意图扒马甲之事,更是没影的事儿,祁泊枫见了叶诀,垂头恭敬,连眼都不抬一下,礼数十足。
萧鸣泓得知这个消息,大为宽慰,特地赶来,拍着他的肩膀道:你能专心修行,为兄甚至欣慰。
之前是泊枫不懂事。祁泊枫乖巧道:如今专注修行了。
这就好。叶诀也在一旁点头,这是他最愿意看到的情况,忽然,他想起一事,叮嘱道:阿枫,你若在练剑方面有何疑惑不解,尽可来问。
少年脸上划过一丝受宠若惊:当真?
叶诀摇着扇子,觉得这话可笑:咱们是师兄弟,不必拘泥于虚礼。
只要你不扒我马甲,咱俩都是亲师兄弟。
嗯。祁泊枫认真点头。
萧鸣泓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叶诀也打着哈欠摆摆手,准备回去补觉,如此,院中便只剩下祁泊枫一人了。
这小院精巧雅致,建在竹林雅居的后方,竹林环绕,飒飒竹叶声,甚至清心。
祁泊枫淡然站在院中,后方忽而一阵灵力波动,只持续了几下,而后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消失在竹林中了。
萧鸣泓,你终于愿意把这些烦人的东西撤走了啊。
少年淡淡一笑,满脸的愉悦。
第六十一章
萧鸣泓的院落极为肃静。
还请南昀师兄帮忙。祁泊枫微微躬身,诚恳道。
南昀忙摆摆手,哎呦,你可是祁小师叔,这话担不起,你叫我南昀便可。
祁泊枫微微一笑:是,南昀。
南昀身形高大,又是掌事师兄,在孤鹤峰算是小有权力,便自信满满示意祁泊枫说事,并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会把一切安排得明明白白。
哪料祁泊枫开口便问:南昀,你手里有话本吗?
哎、哎你说这个干嘛。南昀大惊,看了看左右没人后,凑近了小声道:祁小师叔初来,有所不知,山门有规定,不让看话本!
话本中的故事一向惑人心志,普通的修真门派都不允许弟子阅读,何况是孤鹤峰?大家也只是私下传阅,偷偷看。
这般大张旗鼓说,南昀身为大师兄可是吓得不轻。
可是我看叶诀仙君和君师兄都有。祁泊枫眨着眼睛,十分迷惑。
南昀挠挠头,很为难:他们都是师叔啊。
单拎出君长宴来说,若是他承诺一周不炸山,以换取看话本的机会,想来萧鸣泓会亲自把话本送到他跟前。
可祁泊枫闻言瞬间不高兴了,毕竟他的白兔大人最爱看话本。
我是师叔,我也要。祁泊枫耍无赖。
这南昀哎呦了一声,望着眼前比自己小半个脑袋的师叔,顿时头大。
小师叔,山门最近门规严谨,我这个大师兄更要以身作则,不能下山买话本,叫人瞧见了不好。南昀解释。
祁泊枫打量了他一眼,抱起肩膀:我不管。
南昀一阵头疼,左思右想,忽而想到一事,拉着祁泊枫的肩膀,二人走到僻静处,他才悄悄道:小师叔有所不知,药尊最爱看话本,房中话本成摞的放
祁泊枫想了想,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所以,丢一本两本,也没人注意么?
南昀见他意会,嘿嘿一笑:小师叔,这话可不是我说的。
*
竹林雅居。
叶诀以手支头,懒洋洋躺在床榻上,手中的话本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情节差点儿都能背下来了。
一旁扔着同萧鸣泓的传音玉符,萧鸣泓叫他每日运功养伤,别再看话本扰乱心识了。
可今日我特地晨起,灵力运行了大小十个周天呢!叶诀道。
那你再多运行几个周天吧。萧鸣泓笑盈盈说完,残酷地关闭了传音。
唉。
叶诀思绪拉回现实,他心里像猫挠一样痒痒的,无聊至极,偏自己被拘着,没法下山买,君长宴倒是有一箩筐,只不过一想到那张半死不活阴阳怪气的脸,他瞬间打消了借阅的念头。
当当当。门外穿来一阵敲门声,叶诀懒懒地喊了个进。
房门打开,是祁泊枫,少年隔着白纱屏风,俯身行礼,恭然道:今日《风诀》已练完,正在温习《冰诀》。
你愿勤恳修炼,自然是好的,好好休息去吧。叶诀没心情,便照常说了几句鼓励的话,摆摆手示意人退下。
是。少年应声,渐渐后退,谁料啪的一声,他身上掉下个东西。
嗯?叶诀直起身,隔着模糊透明的白纱屏风,隐约看到是个方形的书册,但又不是破破烂烂的剑诀。
这是什么?他好奇问,在看到少年慌张拾起的行迹后,又觉得可疑,兴趣更浓:拿上来给我看看!
这
快些拿上来!
少年依言呈上,叶诀手心释放出一道灵力,缠绕书册拉到自己手里,定睛一看,心中大喜,这可是新话本,没看过的!
他偷笑了下,咳嗽一声,一边翻阅一遍正色道:话本惑人心识,你这个年纪不好好练剑,看这些做什么?这话本,我被没收了!
而他翻着翻着突然觉得不对劲,合上一瞧,首页正中印着大字:上册。
上册,所以说还有下册?看不到结局,他还看个什么劲儿?
叶诀不满地捏了捏书册,问:下册呢?莫要藏着掖着,通通交上来!
下册在师弟房中。祁泊枫乖乖道:师弟回去便会立即扔掉。
哦,在你房中啊。叶诀点点头,不再多言。
夜黑风高,适合行事。
叶诀随手掐个隐身诀,闪入后院,借着月光寻到了熟悉的小院,轻车熟路推开房门。
房中摆设古朴,干净简单,一身青衣松鹤规规矩矩挂到衣架上,少年均匀的呼吸回荡在房屋中,但他转身进了书房。
今晚他来寻下册话本,祁泊枫自说会扔掉,他可不相信,祁泊枫一定会留着下册,起码下册能看到结局不是?
下册,话本的下册在哪儿呢?叶诀翻找着书架,半天都未寻到。他忽然想到,话本这种违背门规的事,祁泊枫怕是放到了秘密处。
不会是床下吧?他思索着。
这点不无可能,彼时他幼年修行时,也喜欢偷偷将话本藏在床下。
于是叶诀又轻手轻脚挪到卧房,卧房一片沉寂,少年呼吸沉稳,显然是陷入了熟睡,便放心走到床头,然而他刚抬手掀开祁泊枫的窗帘,窗外忽而举起火把,满院通明。
叶诀,叶诀你人呢?君长宴在高喊。
君长宴你有病吧?叶诀大惊,他不知发生了何事,竟让君长宴半夜来寻他,但眼下的状况不适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