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萧鸣泓打断了他,满脸的严肃:唯有位列尊者之人才可被其徒弟称一声师尊,我的修为远不及此,你可莫要瞎说,小心被咱们师尊听到。
叶诀看了一眼泪眼朦胧的小哭包南昀,心中不禁想:这南昀哭唧唧的模样,没一点欺师灭祖的可能性,自己当真是胡说了。
他收回目光,将话题转移:师兄找我有何要事?
萧鸣泓指了指南昀。
南昀?他怎么了?
萧鸣泓没说话,又指了指南昀的手指头。
叶诀:
半炷香后,叶诀气鼓鼓站在窗前摆弄药瓶,而南昀在他身后抽噎着,手指一点一点涂上冰肌膏。
竹节妖咬了南昀一口,原以为不是大事,谁知小妖嘴里含着毒粉,南昀的手指连日肿痛,用了多少药粉都无法止痛。萧鸣泓解释道。
叶诀还在生气,怼道:莫非用了我拿走的冰肌膏,便起效了?
当然不是,师兄是想看你近日情形,身形是否消瘦了。萧鸣泓温和道。
叶诀扭过头,抬眼便见萧鸣泓冲他温温一笑,眉眼弯弯,觉得自己一拳打进了棉花里,用不上力。
哦。他满脸的不悦。
萧鸣泓将指尖最后一点晶莹的药膏涂完,起身走到叶诀身边,拍拍肩膀:自家弟子,师兄怎么可能不担心?劳烦你跑一趟了,天这么热。
哦。叶诀继续冷脸。
好了。萧鸣泓拍拍自家师弟的肩膀,从怀中掏出一本书:上次你提到个朋友,称其遍身伤痕心脉却无受损,我在此书中找到一次记录,给你。
阿枫的事儿?叶诀脸色一变,不再计较大热天把自己吓得跑来的种种事宜,一把扯过书册。
据说尸僵草有关,你好好研读下。萧鸣泓叮嘱道。
叶诀点点头,翻到尸僵草这页,入目便是一根形状怪异狰狞的绘图,而更令他胆战心惊的是绘图旁清晰标注着一行字:上品毒草。
上品毒草,近一半是没有解药的。
他的心狠狠一跳,但转念一想,阿枫只是个普通的失忆流浪人士,不可能被灌了上品毒草,顶多是被毒草炼制的剑伤过,孤鹤峰珍藏诸多灵药,总有一样能治好。
尽管如此,他内心仍是惴惴不安,神色不宁地收起书便要告辞,谁知脚刚迈出一步,就被人拉住。
怎么了?叶诀转头问萧鸣泓,萧鸣泓的手正紧紧扣住他的手腕。
而萧鸣泓按着脉搏探了一会儿,再度开口时已全然失了平日的温和,脸色大变:难怪你脸色一直苍白,气息不稳,你为何大幅度动用灵力?
不是你告诉我,用灵力护住那人心脉么?叶诀反问。
萧鸣泓冷声道:我叫你探出几丝灵力,没叫你把灵力当球扔!你忘了自己被雷劈过?
叶诀特别心虚地移开视线。
是的,他能明显感觉出自己灵力耗损,以至于昏睡不醒,可后遗症仅此而已,多睡几觉、用着灵药不就好了?倒是阿枫,可要多用些灵力护住心脉,免得随时倒地。
我的事儿你别管。叶诀像孩子赌气一般扯过衣襟。
萧鸣泓眼眸一眯,正欲上前说些什么,却被身后自家徒弟的哎呦声打断。
他定定看了叶诀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若将来后悔了,可别怪我现在没提醒你。
不后悔、不后悔。叶诀丢下一句,带着书匆匆离开了藏书阁。
*
客栈卧房里,一切如常,只是桌上多了两摞话本和一碗热气腾腾的鲜鱼汤面。
叶诀心中赞扬小白蛇办事效率如此之高,一边坐下,翻开书册研读尸僵草。
寥寥的几页描述,却让他目光渐渐凝重。
书中说,尸僵草之所以得名,关键在于一个僵字,能令皮肉甚至身体游走的灵力慢慢僵硬,人一点一点废掉。
所以阿枫的五脏六腑早就受了重伤,只因身中尸僵草,故伤口的溃散也被止住,却一起慢慢僵硬?叶诀自言自语。
若真如此,必须尽快确诊用药医治,可是如何确诊?
叶诀瞄了一眼书册,尸僵草有两种用法,一种是饮用,入口者皆亡,另一种方法是涂抹于皮肤表层,毒素渗入身体。
他想到了阿枫胸前的痕迹,连天阶灵草都治愈不了的伤痕,很可能是尸僵草。
那么探查是否中毒草的方法将手放在伤口上探出灵力,感受是否有僵麻触感,这个简单!叶诀对此自信满满。
他一手抛开书,招来狐三命他布置药浴。
没过一会儿,药浴布置好了,阿枫依旧垂头,牵着他的衣角走到浴室,而后浴室大门紧闭。
阿枫一身白麻的衣料,绵软透气,覆盖在少年柔软却累累伤痕的肌肤上,隐约可见精致雪白的锁骨。
叶诀急着确定阿枫是否中了尸僵草,抬手拽住胸襟的一角要扯下。
啊?阿枫一怔,摸索着想要护住衣服,而他后知后觉意识到面前的人是叶诀,他的大人。
于是手僵在半空中,一点,一点,垂落到腰间。
叶诀的手也僵住了。
少年的声音软软的,含着一股无力反抗的惊慌,手垂下的片刻,像是认命了一般。
等等,他内心很纯洁他什么都不干啊!
然而叶诀想到自己的手指要按到少年身上这样那样,瞬间破功。
算了,你自己脱。叶诀收回手。
他看着阿枫脱掉衣服,一步步走进浴桶中,想了想,掏出怀中的话本,心想这话本的内容定能让少年放下戒备,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
这话本的封面粉粉嫩嫩,虽看不清绘了何物,但颜色一瞧便让人心生欢喜。
看到阿枫已走入浴桶,附身坐下,叶诀手指点在水中试探药浴中灵力的浓度,而后扯过纱帘笼住浴桶,以免邪风入侵感染风寒。
一通折腾下来,叶诀搬来个小板凳坐下,手肘抵在浴桶边缘,翻开话本。
你整日药浴颇为无聊,我给你念几段话本吧。叶诀对阿枫说道,特地加了一句:随便翻到的话本,你也顺便听一听。
说完得意洋洋打开话本。
白纸折页一打开,叶诀敏感察觉到了师尊二字,心念微动不禁想到白天发生的事,暗骂自己思想污秽不堪,师尊怎么了?师尊就得发生些床帏之事么?
这话本是写师尊和徒弟的师徒之情,真真是感人肺腑。叶诀先总体概括。
阿枫正在向烙伤处撩水,闻言一怔:师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