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不好。
仿佛有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正在发生。
第20章 十九话 烈光再度刺入深渊。
陈述厌家里一片死气沉沉,空有粗重又急促的呼吸声起起伏伏。
快递员两腿一软,扑通一下跪在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陈述厌面前。
他冷汗淋漓,目光惊恐,两手抖个不停。来来回回咽了好几口唾沫以后,蹭着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双手合十,咚咚给他磕了两个头。
不关我事啊,不关我事他颤声说,我也没办法我也没办法的,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我妈还在icu,一个月要三万呢我也不容易,我也不容易啊
你要是死了可别来找我跟我没关系,跟我没关系
他一边说着这话一边又磕了两个头。这一通拜佛似的流程走下来之后,快递员才站起了身,伸手捂着脸狠劲搓了两下,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做足心理准备以后,伸出手拉起陈述厌一条胳膊,把他拖在地上,拉出书房,走向客厅。
拖动声如同一把钝刀在磨一条绳子,嘶嘶地慢慢接近意同死亡的断裂。
快递员把他拖到客厅,然后放下他的胳膊,伸手从腰包里翻了翻,好半天之后,才颤着手拿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个细长的白色针筒。
快递员手抖得不行,把它拿出来的时候,里面的液体还在肉眼可见地晃动。
半个小时后,徐凉云驱车到了陈述厌家楼下。
他把车停在楼下,熄火下车。
下车的那一刻,一辆小货车慢吞吞地开着,从徐凉云跟前晃晃悠悠地路过了。
徐凉云偏头看了一眼。
小货车的背后有成风快递的logo,车牌是凉城本地的,凉a66788。
徐凉云只凉凉瞥了一眼,转头就锁上了自己的车,上了楼。
他总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预感让他在警局里呆得坐立难安,心里总有个声音朝他恨铁不成钢地吼你现在要是不去看看陈述厌就全都完了。
这声音跟他喊你个傻逼陈述厌出事了。
这未免太荒唐了,陈述厌肯定出不了事的。
门口仨警察,他怎么出事。
就算真出事了,守着的警察也肯定会通知他,绝对比他大老远自己开车跑过来看要来得快。
徐凉云心里琢磨着这些,动身来之前还给守在门口的警察打了电话问了情况。
警察说陈述厌生龙活虎的非常健康,就是看起来不太开心。
徐凉云寻思他也开心不起来。
守在门口的警察都这么说了,那想必陈述厌肯定好好的。
理智是这么告诉徐凉云的可徐凉云最后还是来了。
人毕竟不是纯靠理性行动的生物,警察的直觉大多时候也很重要。
这个直觉就告诉徐凉云真的出事了,他必须得自己过来看陈述厌一眼。
就看一眼。
徐凉云心里十分挣扎地想,他就站在楼道拐角里,让站在门口守着的警察敲敲他的门,等他自己出来开门徐凉云到时候看他这么一眼,这就行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往楼道里走,轻车熟路地走进电梯,按了九楼。
电梯到达。
门还没开,徐凉云就听到有人在砸门。
声音是那位被他亲自点名来守陈述厌的牛逼民警谢未弦。电梯门还没开,徐凉云就听到他连砸带踹,声嘶力竭地喊:陈述厌!!陈述厌!!!
徐凉云愣了一下。
他赶紧走出电梯。
一出电梯,他就看到一个刑警傻愣愣地愣在一旁,谢未弦急得要疯,一个劲儿地拽着门把,门把都让他给拽得要和门分家了,就只有半边胶和链子在和门藕断丝连,看起来摇摇欲坠。
见到此情此景,徐凉云脑子当即嗡了一声,一瞬间,五年前的一幕幕再一次浮现到了眼前。
刑警被谢未弦的所作所为给吓蒙了,转头一看徐凉云来了,就更懵了:?徐队?你来干什么?啊这个先不管,你快管管他,他要疯了啊他要拆家
谁他妈疯了!?谢未弦转头就破口大骂,你说那快递的拿他妈那么大一个箱子干什么,你那脑子怎么长
谢未弦话都没说完,徐凉云就走了上来。
他理都没理这两个人,匆匆几步走上前,什么都没问,只道:让开。
谢未弦看了他一眼,侧身让开了。
徐凉云上去砸了两下门,叫了两声陈述厌,没得到应声之后,他就退后了一步,伸手就一下把门把手从门上拽了下来,然后从兜里掏出把手.枪来,对着里面身残志坚的门锁就是啪啪两枪。
门口的两个人都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简单粗.暴,都傻在了原地。
门锁当即报废,徐凉云伸手一拉,把门拉开了。
他抬腿进屋,声音焦急地喊了一声:陈述
徐凉云连名字都没喊完,就被眼前情景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了。
有不知名的黄色花瓣乌泱泱地洒满了半个客厅,布丁就倒在花瓣中央,呼吸急促又气若游丝地喘着气,舌头耷拉在嘴巴外面,嘴边还有血。
而在它旁边,有一捧被高高堆起的土,土边是陈述厌的一双手套。而小小的土坡之上,还有一张纸被针扎着固定在那里。
【枯萎的向日葵将为死亡再次绽放】
上面用鲜红的字体如此写道。
徐凉云呼吸一窒,瞬间浑身血液都冷了,像是被人扔进了冰窖里。
他听到有警报的声音如同丧钟长鸣一般响起,世界开始轰隆隆坍塌。
他听到五年前陈述厌的惨叫声,一声一声痛到呕血。
拉警戒线。
他喃喃了一声,然后回过头,近乎是撕心裂肺地喊了起来:快拉警戒线!把狗送医院!!派人出去搜!!!!
短短五分钟里,凉城平和的一天就被接连响起的许多警笛声撕开了恐怖又渗人的裂缝。
警局里瞬间炸开了锅,所有人都放下了手里的调查资料,转头该出门找的出门找,该联络相关人员的联络相关人员,该整理相关情报四处通知的也在整理又通知。
整座城市的警笛声此起彼伏,像在惨叫着叫喊某一个人的名字。
陈述厌是活活被难受醒的。
耳边有一阵声音颤抖的讲话声随着他的清醒而慢慢清晰。迷迷糊糊间,他听到说话的人似乎十分害怕,甚至说得上是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