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厌撇了撇嘴。
你看,果然和徐凉云那死人有关系。
陈述厌恨死徐凉云了。
他永远都记得五年前的那天。那天天气阴沉,在闷闷地下雨。陈述厌浑身是伤的从icu出来,身上的伤还没好全乎,一阵阵闷闷疼得像有火在身上慢慢烧徐凉云就在这种情况下给了他一通分手电话。
他声音凄凉地跟他分了手,说完就挂,也不听他往后说。
然后,徐凉云就从家里搬了出来,拔掉了手机卡,那之后还翘了半年多的班,在陈述厌的世界里彻底消失,就这么用冷暴力分了手。
陈述厌反应都反应不过来,世界就剩他一个人了,家里的东西就少了一半了,毛孩子就没了一个爹了,他就被徐凉云彻底拉黑了。
妈的,徐凉云大傻逼。
陈述厌恨他的冷暴力,但狗不恨他。
边牧一听徐凉云的名字,就眼睛一亮,张嘴就叫了两声毕竟当年是徐凉云和陈述厌一起把它从狗舍带了回来,又含辛茹苦一起带大的。
陈述厌瞪了它一眼:嘴闭上。
边牧就蔫了,趴了下来,呜呜嘤嘤了一声,不敢再吭声。
路程很短,车很快就开到了陈述厌家楼下,钟糖跟他一起下了车。门口,一个长相相对稚嫩,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小刑警正站在那儿守着。
见钟糖下来,小刑警目光一紧,连忙挺直了腰板:钟老师!
辛苦辛苦。
钟糖打了个招呼,又转头带上陈述厌,随口明知故问了一句:你家还是9楼?
陈述厌点了点头:嫌麻烦,没搬过您不是都去过门口了吗。
钟糖笑了两声:随便问问嘛。
陈述厌没说什么,和钟糖一前一后地进了楼。
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门口。
两人进了楼后,另一旁的一辆白色轿车里,主驾驶的车窗被人摇了下来,有缭绕的烟雾从其中迫不及待地鱼贯而出,争先恐后地跑进空气里散成虚无。
然后,一只瘦到骨节分明的手伸了出来,笃笃敲了两下车门。
守在楼门口的小刑警闻声,连忙一路小跑了过去。
他跑到车窗边,弯下了身,刚想说点什么,却被烟气呛了一嘴。
车子里烟雾缭绕,小刑警一过去一张嘴,就被动吸了口二手烟,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连徐凉云的脸一时都看不太清,也不知他刚刚是抽了多少。
小刑警缓了小半分钟,才在一堆烟气里哑声叫了一声:徐队,怎么了?
徐凉云坐在车里,一时没回答,嘴里叼着根徐徐烧着火星子的烟,望着陈述厌和钟糖刚刚一起走进去的楼门口看出了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缭绕的烟雾一时散不开,就连站在车窗旁边等他说话的小刑警都看不清他的目光。
第3章 二话 总要留个沙包揍,我看着也解气
陈述厌家在9楼,左边那家,901。
他牵着狗,和钟糖走进电梯,按下了9楼。等到了楼层,陈述厌又牵着狗,走出电梯,往左边走。
这一走出来,陈述厌就默然了。
有两个警察守在他家门口,跟两尊门神似的一动不动。
这两个警察听见动静,转过头来,朝他身后的钟糖一点头。
钟糖也朝他们点了下头,算打过了招呼。
楼下站了个刑警,上边还有两个守门的此时此刻,陈述厌才终于发觉,好像这次的事情比他想象得更严重。
他转过头,眉头一挑,问钟糖:我是摊上事儿了?
钟糖笑着跟他点了点头:摊了个大事。
陈述厌无言,也很无奈,只好叹了口气,说:那进我家说吧。
钟糖点了点头。
陈述厌走到自己家门前。
他家门是指纹锁,陈述厌走到门前以后,就伸出手,把手套从手上扒了下来,伸出小拇指,按在了解锁区域。
他手上全是伤痕。那些伤痕横七竖八,布满了他整个手背。有一块一块的灼伤,也有细长的伤痕,一条一条贯穿整个手背,触目惊心。
钟糖作为当年那件事的局中人之一,一看到这些就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当年的一幕幕,一口气直接哽到了喉咙眼,忍不住有点头皮发麻了起来。
陈述厌开门很快,手指一按上去,门就咔哒一声开了。
他侧过身,先让钟糖进去了:您请。
钟糖收回目光,朝他笑了两声,走了进去。
临进去前,他又吩咐门口的两个人好好看着。
两个警察点点头,示意他尽管放心。
钟糖就进了陈述厌家里。
陈述厌以前是和徐凉云一起住在这里的。作为和徐凉云在同一个屋檐下工作,关系还算不错,甚至都称兄道弟了好些年的同事,钟糖以前也来过几次。
这次再来,颇有些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感觉。
钟糖一眼就发现陈述厌重新布置过了家里。
看来,他也曾经触景生情过,然后为了断情绝爱,就把这里重新装修了。
钟糖转头再一看,一眼就看到了当年徐凉云在游乐场给陈述厌打下来的巨型牛油果。它还躺在客厅里,只是这么些年过去,它早就变了形,那微笑的表情看起来很像在哭。
钟糖心里突然有些泛酸的无奈。
这东西既然没扔,那看来陈述厌嘴上是那么说,心里还是很念着徐
钟糖刚想这么分析,被陈述厌松开了绳的边牧就放飞了四只蹄子,朝着那牛油果就甩着舌头扑了过去,然后呜呜嗷嗷地开始撕它,龇牙咧嘴地,好像有仇,一看就是被这么专门训练过。
钟糖:
尼玛,误会了。
恨的是真他娘深。
陈述厌拿着狗绳,在门口换好拖鞋,又给钟糖拿了一双出来,对他说:您换个拖鞋。
他这么一把拖鞋递过去,再抬头,才看到钟糖一脸一言难尽地看着发了疯似的撕咬牛油果的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