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焱满意的答应了下来,正式成为了连沁的小跟班。
这样的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一晃就过去了十年,施焱依旧按照原剧本里的发展,成了九塘镇小孩儿里的一霸,唯一与原剧本有所区别的,就是孩子王头上还有个作威作福的小祖宗。
原本的施羽连性格内向温柔,九塘镇到底算是乡里,这里的孩子野惯了,看不惯施羽连文文弱弱小姑娘似的模样,偶尔还会欺负他。
施焱因为受过施羽连的安慰,又是自己堂哥,所以在施羽连的世界里,扮演的一个保护者的角色,而被保护者施羽连,对于这样的施焱,自然是不知不觉就动了心。
但是到了连沁这里,他成了全镇子里最霸道的那个
所谓战胜恐惧的方式,就是面对不对,变成恐惧!
连沁就变成了九塘镇所有小孩儿恐惧的存在,因为他坑人的点子实在太多了,而和他一样鬼点子那么多,还要算上施焱一个,而施焱又是连沁指哪打哪儿,就没有一个小孩儿敢跟连沁唱反调儿的。
但是连沁却没意识到自己地位的尊贵。
快十四岁的连沁,依然每天上不完的课。学校的课上完,回家还得上施爷爷安给安排的艺术课。
初中大家都是在九塘中学就读的,十三四岁的男孩子其实都还没正式发育,但连沁他们三个却是异类,三个人十二三岁就开始蹭蹭的往上冒,跟三根儿雨后春笋似的,初二就已经老高的个头了,在一群没发育的男孩儿和小女生面前,简直就是鹤立鸡群。
三人又都长得特别的俊,这样的存在,自然是备受瞩目的,而三人中,又属连沁人气最高。
这时候女生群体里,流行台剧,台剧又流行什么坏坏的男主,所以女生普遍喜欢坏坏的男生,当然前提不是长坏了的男生。
要说施焱也挺坏的,但和连沁那种表面总是笑的又不同,施焱就更凶狠些。于是在冷酷到除了施家两兄弟就没朋友的严诺,和坏成黑社会头目的施焱这两人的衬托下,连沁顺利坐上了九塘中学校草这一宝座。
但是伴随名利的,总是麻烦,就比如这天早上
严诺是个自律到刻板的人,每天早上五点半,不需要闹钟就能准时起床,这样的自律时常让连沁怀疑他才是施爷爷的亲孙子,而他是垃圾桶里捡来的。
更或者,他就是个垃圾桶
正因为严诺的自律,所以每个早晨,都是严诺在施家门外等着施羽连和施焱。
九塘中学的学生都是九塘镇或者邻近镇子上的孩子,早晨也会有附近的孩子会路过施家门前。
那天早上严诺照例在施家等人,一般来说就算有人认识他,也不会上前去打招呼。严诺总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让人觉得就算跟他说话他肯定也不会理人的感觉。
少年少女们最重视的还是面子问题,所以很少有人去主动招惹严诺。
那天却有一个女孩儿上去了,是个圆脸娇小,看上去十分可爱的姑娘,她问严诺是不是在等施羽连,严诺没有回答,甚至于看都没看她一眼。
那姑娘也不在意,学着他的模样,站到门另一边,两人就像两尊门神那样,一左一右的靠在施家门外的墙上。
严诺这才把目光投向了女孩儿,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没过几分钟,连沁便拖着懒洋洋的施焱走了出来,因为有施爷爷的督促,两人其实出门得也不算晚。连沁一出门儿就乐颠颠的去勾搭严诺的肩膀,施焱则趿着懒散的步子走在连沁另一侧。
三个高挑的少年直接忽视了海拔一米五的娇小少女,眼看就要走远了,少女喊了一声,跟了上去,施羽连!
严诺刚刚舒展的眉头,随着这声呼唤又皱了起来。
连沁下意识停下脚步,往后看了看,叫我?
少女见爱慕的少年终于看见了自己,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施羽连,你记不记得我啊?我是隔壁班的文艺委员,上学期学校办画展,我看过你的画,画得可真好。
哦,谢谢啊!少女以为画画是连沁的爱好,打算从这方面入手跟人打交道,却不曾想画画对于连沁来说,其实也只是件可有可无的活动。
走快点走快点,我想去吃桥头那家的牛肉粉。
严诺见他不仅没能get少女心思,反而一心只惦记着吃,不由抿嘴轻轻笑了笑。施焱就嗤笑出声,你是个猪啊,你刚刚还在家里吃了一大碗粥。
眼看三人嬉嬉闹闹就要走远,少女梦一咬牙,跑着追了两步,拍了拍连沁的后背,施羽连同学,加个微信吧?以后文化节
姑娘话还没说完呢,连沁就打断了她,加微信做什么?你又不帮我拼夕夕砍一刀。
施焱直接笑到快直不起腰来,快点,要迟到了,你还吃不吃牛肉粉了?
吃啊,怎么不吃!你请客行不行,我这周零花钱又被罚光了。
严诺捏了捏他的脸,比施焱更快开口:走吧,我请你。
施焱笑不出来了,夸张的垮下脸,喂,诺哥,你不打算请我?我零花钱也好少的!
那姑娘咬着牙,想说砍价也不是不可以,她甚至可以朋友圈帮忙集赞,但却怎么都插不进话去。
初中三年,施焱和严诺可算是给连沁挡了不少桃花,只不过他自身没发觉罢了,成日里追猫逗狗,没心没肺得比身边两个真正的少年人还要幼稚。
九塘镇经过这些年的规划和发展,已经是个体系成熟的古镇了,每天都有不少游客前来游玩,为了保护其中文化,古镇门口还售卖起了门票。
不过住在里面的居民自然是不用买门票的,他们有门牌卡。为此连沁还老打趣严诺,怎么样,这个院子买得值不值?每天进出三a级风景区,都不用买门票哦。
是是是,我可感激你了我家的大恩人严诺这些年对其他人还是那副冷酷不近人情的模样,但是在连沁面前却又变了幅模样,体贴温柔得像被鬼附身似的。
周末是个晴朗的日子。
连沁在凤临河边儿架上了画架,准备画幅山水交这周施爷爷留下的作业。
施爷爷依然很顽固,十年如一日的要挖掘施羽连的艺术细胞。其实艺术细胞连沁确实是有的,但他就是无法专心于艺术,他的脑子里整天装着些要怎么玩耍,怎么勾搭严诺,怎么捉弄施焱,用艺术老师的话来讲,就是心思没用在正途上。
施爷爷也正是因为看穿了这一点,固执的想要把施羽连教成才,便有了这个每周一幅画的规定。
凤临河边儿一排的桑树,还是早几年镇子里人养蚕养兔子时候种上的,现在大家生活水平都上去了,也没几家养那些,桑树也没人管了。
这个时节正是结桑葚的时候,小时候三个小孩儿总是挨着摘树上的桑葚来吃,把桑树扒拉得光秃秃的,周围的大人看见了,就总会去撵他们,一是恨他们糟蹋了桑叶,其次也是怕小孩儿掉进河里。
后来文化局把古镇管理起来,这桑树也成了保护植物,轻易碰不得,连沁他们就再也没来爬过桑树。
这会儿连沁支了个画架在桑树旁,看着旁边的桑葚已经成熟得发紫发黑了,要么被鸟儿啄掉一半,要么掉在地里等着腐烂,连沁越看越觉得可惜,嘴里直冒唾液,肚子里的馋虫也被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