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培杰平复了半天,才语重心长继续说:小初,家人哪有隔夜仇,我们都是你父母,平日里就是忽视了你一点,但并不是想你不好,都是盼着你好的对不对?
连沁想了想,这两人确实没到想害温连初的地步,但偏偏就是这样的不致命的钝刀子,一刀一刀,将温连初划得遍体鳞伤,那才是难言的痛。
你知道他们不是真的想害你,他们只是站在悬崖边上,冷冷的看着你,被他们真正心疼的那推落不阻止,不援救。
连沁叹了口气,盼着我好,我失踪这么久,却能不闻不问?
那,那是,那是因为杨杨说的,说你在大皇子哪里暂住温母越解释越没底气,她们当时也觉得温连初一个alpha,在外面能有什么危险?和皇家交好他们也很满意。
杨杨说?那你们可曾想过听我说?温连初的一辈子,没人聆听过他的声音。
怎么能这么说!温培杰声音突然变得高亢,他不允许有人对他产生质疑。
温培杰皱着眉,走到连沁面前,试图摆出自己一家之主的威严来,却发现自己这个儿子不知不觉已经比自己高那么多了,他还只能抬头看他,根本谈不上什么威严。
连沁怀抱双臂,好整以暇的看着望着温培杰,跟看小丑似的。
温培杰觉得难堪,却还要死撑着摆谱,我们毕竟是你父母,生你养你,哪样不是恩情?就因为多大点儿小事儿?你这是要跟我们划清关系了?
连沁差点儿翻白眼,他也不多话,掏出自己的通讯器,扔在温培杰脚边儿。
通讯器还是挺经得起折腾的,被这样一摔,屏幕还给摔得亮了起来,屏幕上正好显示着温培杰半个小时前发送的家庭频段链接申请
温培杰:
连沁又噗嗤笑了一声,温先生,要捡起来帮我把那条申请通过吗?
他要真能放下那点儿架子,去亲手把通讯器捡起来,再把他亲手拉出去的家庭频加回来。能不能修复他们的感情另说,至少能令连沁看得起他一些。
可惜温培杰并不会。
他永远不会向连沁低头,就像他永远不会觉得自己有哪里对不起温连初一样。
连沁摇了摇头,把通讯器捡了起来,把上面的申请再次点掉。
就在这时,温培杰的通讯器又响了起来,他接通没多久,脸色就变了,电话是医院拨过来的,医生先是委婉的询问了一下他们在哪里,然后让他们赶快去医院签一下病危。
温母当场就失控了,什么病危?怎么就病危了!
连沁眸子闪了闪,脑海里出现温黎的形象这个哥哥其实并没有多对不起他,温辛杨做的那些恶心事儿,他多半还是不知道的,宠着温辛杨也是受温父温母的态度影响。
可以说温连初的一生他都是冷眼旁观着,那他自然也不必多管闲事。
既然这里的东西都被搬空了,大概温连初的东西也不会剩下的。我走了,以后就江湖不见吧。连沁转身准备出门,温母去扑了过来抱住了他。
小初,小初你先不要走,你救救你大哥啊,你不能这么无情啊,我们是一家人啊。
温母哭得着实太惨,连沁也于心不忍,可是他确实也没有钱,温夫人,我真的没有钱,您忘了吗,从温连初十二岁能自己赚钱起,你们就没有再给过一分钱,吃住几乎是在学校里,连考上帝国学院,也是自己出的学费哦。
温母脸色煞白,她突然意识到,她竟对自己的孩子忽视至此,她竟然这时才意识到。
是不是,只要以前对小初好一点,多关心他一点,他们这个家,也不至于走到这番地步。
温母再也说不出祈求的话来,但温培杰却是个老不要脸的,你去借啊,你那么多朋友,帝国学院那些爱慕你的人,家世不是都很不错吗?
够了,别说了小初,你走吧,是,是妈妈对不起你。温母拽住温培杰的手,不让他继续说那些无耻的话,他们总觉得,父母对儿女有所求,都是理所当然的,可那得是建立在父母也给予给儿女爱和温暖的基础上。
连沁点点头,离开了温家。
生养之恩,生养之恩,原本那个因为温父温母的不过问,而活活饿死在外的温连初是不欠他们什么了,但连沁现在这个时间段,却还是有说法的。
他趁着夜色偷偷去看了温黎,给他的病床信息卡里划了一笔不算多的钱,就当尽点儿力所能及的爱心。之后连沁又检查了一下温黎的身体,心里有了些想法,打算回学校后就把曾经在荒芜星球时的老本行捡起来进修一番。
连沁在脑海里构思着药剂搭配,一边往公寓走,刚走到楼下时,就感觉不太对劲这才几点,校园里就好像没人了。除此之外,连沁还总觉得眼前黑暗的楼道里好像藏着什么。
连沁绷紧了神经,跨进了楼道,感应灯亮起的一瞬间,一道黑影袭来,大力将他摁到墙上,同时还伸手护住他后脑勺,防着他因为惯性磕到头。
感受到来人气息的瞬间,连沁便松懈了身体的力量,任由来人施为。
感应灯很快便因为两人没有动静又暗了下去,樊约冷淡的面容隐没在了黑暗里。
连沁正感觉有些奇怪,樊约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颈间,他把脸贴在了连沁的颈窝里,好几息的时间过去了,他才声音低沉的开口,你出去见哪个野男人了?
你鼻子是属狗的吗?连沁把他的脑袋推开,抬脚往楼上走。
樊约跟了上去,面无表情的说着委屈的话:我等了你一晚上,我还以为你走了
连沁好奇他为什么有这种忧心,随即又想起来他被人在星网上曝光了他阳|痿一事,难道是因为害怕自己知道了真相嫌弃他,所以离开了?
想到樊约竟然在脑子里都脑补成这样了,连沁莫名有些心疼,没有没有,我不会走,我们还可以柏拉图。
樊约一脸问号儿。
不知道恋人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不过确定他没走就好了,其实樊约也不懂为什么,回来没看到连沁时,他第一反应竟然是对方溜了,就好像曾经发生过什么类似的事似的。
但其实连沁的学业还没开始,如今又是各个高层密切关注的对象,他并不可能走到哪儿去。
只要人还在,那就一切都好说。
两人心里盘算着自己的事儿,一起上了楼,连沁一推门,头上便纷纷扬扬的开始洒落玫瑰花瓣,面前的落地窗窗帘自动拉开来,连沁看见,对面原本一片漆黑的公寓大楼,慢慢的亮起灯来。
好像还存在着某种规律。
连沁好奇的看着,然后便见那些窗户的灯光连城一些笔画,最后就变成两个火柴人!其中一个火柴人单膝跪地,手里举着个大大的钻戒,另一个火柴人则做做出一副像是要接受的模样。
哈哈哈哈哈,这是谁在求婚啊,搞得个花里胡哨的,真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