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知白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嘴角扬起,假装正经的道:就是知道了的意思。
祁玦撑起上半身:你是不是在偷笑?
余知白赶紧收回嘴角:我会偷笑?不可能。
祁玦大手一捞,将人翻了个边,余知白的嘴角是收了,眼底的笑怎么也藏不住。
还说没有!祁玦直接从自己的躺椅跳到了余知白那边,俩人挤在柔软的躺椅上,贴的严丝合缝。
别,你别
哥!
俩人闹了好一阵,才消停下来,互相依偎着。
余知白:哥,我高兴。
祁玦:我知道你高兴,我也高兴。
余知白往他怀里钻了钻:我高兴你在我身边,我高兴有很多很多戏可以演,我高兴警察帮了我,还原了事实,高兴我终于可以让那个名字重见天日,也高兴今晚天气好,高兴酒好喝,高兴很多很多事。
他躲在祁玦怀里,说着说着就像孩子似的哭了起来。
肩膀一缩一缩。
他这模样,从不外露。祁玦也很少见他如此。
有的时候,人为了争一口气,就算眼泪到了眼眶边,都会咬咬牙狠心流回去。可一旦有了亲近的人在身边,就算只有一声询问,眼泪就像绝了堤似的,委屈顺着泪水一股脑的涌出来。
像是弟弟哇哇大哭着寻找安慰,藏在哥哥的怀里大哭,然后可怜巴巴:哥哥,有人欺负我呜呜。
余知白对于祁玦,又何尝不是呢?
祁玦轻轻的拍着他的背,他的身上传来好闻的清香。
少年哭累了,一抽一抽的。
月光如被,莹照着他俩,他们安静的依偎在一起,在夜色里。
哥,明天陪我去个地方吧。
好。
你不问我要去哪吗?
我知道。
.
翌日,梨花山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人们或穿着黑或穿着白,手里都拿着些洁白的东西,有秩序的往山间走。
这里一条羊肠小道,从山脚一路延长至山顶。
而就在山风习习,湖水淙淙边,沉睡着一位安静的男子。
梨花山,埋葬着许多逝去的人们。
也埋葬着余知白。
人们自发的来祭奠余知白,人多到连路都走不通。
守墓的爷爷恐怕也没见过这阵势。
站在岗亭外头唏嘘:这是来看谁啊,咱们这也不是烈士陵园啊。
祁玦和余知白刚好走在这,余知白闻言说道:就是,有什么好看的。
欸?你俩不是来看那人的啊?
祁玦道:我来看爱人的。
哦,节哀啊。爷爷这话,恐怕说了无数遍了。
这位这么年轻,是你爱人的弟弟吧?爷爷问。
不是。祁玦笑了笑,他也是我爱人。
哦。爷爷准备回身,忽然觉得不对劲,一个扭头盯着捂的鼻子眼睛都不见又很明显不是女人的余知白。
这分明是个大男人啊!
莫非难道爱人去世受到的打击过大,都喜欢男人了?
爷爷险些被自己天马行空震撼到,咳了咳,拍了拍祁玦的肩,一时不知该说啥,只好冒了俩字:恭喜。
这俩字,他还真不是经常说。
余知白觉得好笑,等到走远了,才对祁玦道:你都要吓到老人家了。
我可是诚实的好公民。祁玦道,从不撒谎。
是吗?余知白指了指山上,又指了指自己,我和他,你更爱谁?
祁玦方才还言笑晏晏,一听这问题,笑容一僵:什么?
问你话呢,现在的我和以前的我,你更爱谁?余知白问道。
祁玦哭笑不得:这问题你让我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