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丁陈疏野沉默片刻,看着前方软软的发顶,和那对因为羞怯而变得粉红的耳朵(哭得太认真,热了)。
啊、这,好,行吧。
陈疏野莫名地觉得这个忙有一丢丢憋屈,但是又是他主动求来的,只能吞吞吐吐地答应了。
向来是小霸王的陈疏野,第一次助人为乐,就是帮小王子殿下扶小鸟。
呵,这是你的荣幸哦~
游鹿小朋友冷漠地在心里道。
于是
游鹿在陈疏野小朋友呆若木鸡的目光下,面无表情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他迈着小短腿,雄赳赳气昂昂地从陈疏野的面前走过,轻轻松松推开隔间的门。
游鹿站在隔间门口,转过头,一张可爱小脸笑眯眯地对着陈疏野:来吧,哥哥不是要帮我扶着小鸟吗?不然我会尿裤子的哦。
哦、哦、好的。
陈疏野陷入小王子好像是个小瘸腿但又突然不瘸站起来了的迷茫中,呆滞又听话地走了过去。
滋滋滋
坏脾气的游小鹿,没有尿裤子,他只是尿了陈疏野小朋友一裤子。
游鹿把小酷哥陈疏野欺负哭了。
是真的哭了。
不是游鹿那种假模假式的哭,是哇哇大哭。
陈疏野看着自己湿哒哒的裤子,觉得自己好委屈,等下他还要去找妈咪参加小朋友的生日会呢。
游之莱看着一脸无辜的儿子,再看看一双绿眼睛不停掉金豆豆的陈疏野。
他倒是认得这个小豆丁。
陈疏野的妈妈徐蓝芝与他的太太白雪轻是非常要好的闺中密友。而他也与陈疏野的爸爸陈康烨也相交多年。
陈康烨是x市的响当当的人物。
陈康烨的父母在他十八岁的时候因为事故去世,留下巨额的财富。刚刚成年的他身边群狼环伺,最终却凭借自己的力量守住了父母的财产,并且在短短几年内成为商界传奇,身价一跃至x市财富榜的榜首。
之前几次见面,这小家伙都一脸拽拽的,跟他的爸爸相似极了,一双遗传自俄罗斯外婆的绿色眼珠总是漫不经心地看人,小小年纪就挺有气势的。
没想到哭起来竟然是这副委屈兮兮的模样。
难道,这个小酷哥实际上是个小哭包?陈康烨小时候哭起来也这个样子吗?
游之莱一边拿手帕帮陈疏野擦着眼泪,一边若有所思地想着,嘴角不禁露出一个非常淡的笑意,小心克制着不让孩子们看出来。
小野,这事是小鹿不对,他不该尿你一身。
到底是自己儿子惹哭陈疏野,游之莱帮他擦干净眼泪之后,认真地道:叔叔让小鹿给你道歉。
陈疏野哭了一阵之后,看着站在一旁眨巴着大眼睛好像对他很好奇的游鹿,不禁为自己的嚎啕大哭感到一阵阵羞涩。
陈疏野的脸颊涨红起来,连耳朵都感到滚烫,内心啊啊啊啊地叫着:
他怎么能在第一次见面的鹿鹿弟弟面前,哭成这样子,太丢脸了!
小鹿,过来。游之莱是宠爱游鹿,但是也不会在这事情上惯着他,毕竟是游鹿欺负了别的小孩,跟小野哥哥说对不起。
游鹿小朋友已经报完仇,现在非常好说话。
他听到游之莱的话,小步走到陈疏野面前,歪着头,低声糯糯地道:小野咯咯~对不起噢~宝宝不是故意哒~
【是有意的哈,你这个坏小孩。】小黄鸡在线冒泡,吐槽道。
【嘻嘻~】游鹿坏小孩坏笑。
陈疏野努力恢复自己小酷哥的模样,他脸红地板着脸,正正经经地回答:没关系。
他的眼睛不由得盯着眼前的游鹿。
鹿鹿弟弟的脸颊好白,看起来软绵绵的,跟他在俄罗斯看见的白雪一样纯白无垢。
陈疏野心里想着,十分好奇戳上去的手感是不是和自己想象的一样软。
咳咳不过
陈疏野咳了两声,在心里给自己壮胆打气。
作为补偿,我要戳一下你的脸。
什么奇奇怪怪的要求?
游鹿满头问号。
他抬头眨了眨眼眸,长长的睫毛掀动着,焦糖色的瞳仁里倒影着陈疏野的脸。
陈疏野被盯得,整个人像是被点着一样,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他恼羞成怒,恶狠狠地说:
反正我就要戳!
陈疏野伸出手,迅如闪电,快速地戳了一下游鹿的小脸蛋,然后快速地把手背到后边。
哇!
鹿鹿的小脸蛋真的好软哦~像棉花糖一样~
太可爱了!
陈疏野两只手在背后交错扭着手指,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个傻傻的笑容。
游鹿无语地看着陈疏野。
喂!
戳我脸之前!
你没洗手啊!
那手!
刚刚扶过鸟啊!
游鹿肉肉的腮帮子,逐渐因为委屈,慢慢地鼓了起来。
气鼓鼓的河豚.jpg
【他上厕所没洗手!】游鹿向系统抱怨,【不讲卫生!】
【无所谓啦。】人与系统的悲欢并不相通,小黄鸡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更重要的事情上了,【陈疏野小朋友,亲密度上涨中,27噢~30了,宿主你继续加油。】
小黄鸡愉快地作下总结:【这真是一个有味道的亲密度。】
游鹿:
【宝宝受不了这个委屈!】
第15章 十五
游之莱准备打电话让人送套新衣服过来时,徐蓝芝的助理徐流之恰好停好车过来接陈疏野。
徐蓝芝是个画家,年少成名。
徐流之是她的堂弟,也是她的弟弟妹妹中唯一一个喜欢艺术的,自小就跟在她的身后跑。在国外毕业之后,他自请成为徐蓝芝的助理。
游总?徐流之看到游之莱的时候有点惊讶。
他斯文俊秀的脸上泛出笑意,礼貌地跟游之莱和游鹿打招呼后,跟陈疏野说:姐姐让我过来接你去会场,没想到你已经先遇到游总和游小公子了。
不好意思,小鹿弄脏了小野的裤子,我让人买一套过来给小野换上。游之莱歉意地道。
游叔叔,不用了。陈疏野告诉游之莱:酒店顶楼有爸爸的房间,里面有我的衣服,我让小舅舅陪我上去换一下就行了。
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徐蓝芝也拉着白雪轻到宴会厅的阳台上聊天。
因为这次生日宴来的都是相熟的亲友,大家都比较随意,各自惬意地聊着,也不用白雪轻一直招待。
徐蓝芝穿着一袭珍珠白的新式旗袍,黑长的头发轻轻挽起些许,用一根翡翠蝴蝶簪固定着,余下的发丝便如瀑布一样落下,垂至腰际。
她的面容淡雅,十足十的古典美人,倒是一点都看不出有一半俄国人的血统,就是皮肤极其白皙,是亚洲人少有的冷白色。
白雪轻与她自小认识,就未曾见过徐蓝芝晒黑过。
夜晚的风轻轻一吹,便有几缕黑发拂过如冷玉一般的脸颊,徐蓝芝伸出手指轻轻撩开夹在耳朵后边。
她迎着夜风,身子微微一斜,便将头倚靠在白雪轻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