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承认,你稍微特殊和重要那么一丁点。
就一丁点。
青帝陛下如是想着。
滚吧,曼施坦因懈怠的嘶哑声音从洞穴内传来,宿白对老师不尊重,平时分那三分照扣,论文限三天内交上来。
宿白口里应着,眼疾口快地一把叼住计夏青,在青帝陛下破口大骂之前腾空飞起,一蹦一跳地飞远了。
我得赶紧跑。小龙小声解释道。
曼施坦因摆着尾巴,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他叹口气,笑着摸了摸自己脑子。
龙老了就这样。
大白龙迈开步子,走出洞穴,目送着小龙以诡异的飞行姿态飞远,面上欣慰,然后看向了自己的绿植
宿白!滚回来种树!
大白龙被面前光秃秃到可以直接播种的被某大型生物刨了两遍的绿植林气得发抖。
19、第 19 章
我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小龙已经变回了人形,两人回到家中。
小家伙在计夏青面前坐的稳稳当当乖乖巧巧,唇角高高扬起。
如果还是龙形,尾巴应该已经摇出虚影了。
可她却惊讶地发现,面前的人似乎在走神。
计夏青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景色,感觉脑子里一团乱麻。
什么第五执、神明、塔主都还在其次,最重要的倒是,曼施坦因那随口一说的两种可能。
当时没在意,现在回想起来,让人懵懵懂懂。
嘶哑难听尖锐的声音仿佛刻入了脑海,还在耳畔回响。
你猜猜是哪一种?
是占有欲,还是希望?
当时自己斩钉截铁,也并不多在意小家伙想什么,但看见炸鳞的小龙,心底深处却突然被什么触动了一下。
喂喂喂!阿青?师尊?小龙在她面前窜来窜去,两只手怼在她眼前疯狂晃动,就差摇花手了。
青帝陛下反应过来,看着一脸兴奋又有些茫然的小龙,突然很想听听她的答案。
小龙,过来。她招了招手。
宿白乖巧地坐在了她面前。
计夏青搬来一张小椅子,站在上面,让自己可以暂时俯视坐着的小龙,顺手捞过一旁的医药箱,拿出碘酒和棉签,嘴中貌似不经意地问,当时怎么想的?和你二师兄那么针锋相对。
宿白咧开嘴笑,你可是我师尊,我不帮你帮谁?
计夏青微微挑眉,什么也没说,捏着小龙的下巴将她托到了自己面前,手上微微用力,让小家伙下巴抬起,沾了碘酒的棉签轻轻按压在了她额角的伤口。
只是心中有些失落,比那两个答案更让人失落。
呵,看来倒是小看这孩子了,满口没几句真话。
她和曼施坦因关系那么好,自己才和她认识几天?师徒关系更是几个小时前才确定的。
果然继承者们都是戏精。
那就各取所需吧,她从小龙这个渠道获得她想要的消息,教会小龙禁术就是她支付的报酬。
至于小家伙的模样、将自己叼出棺材的恩情
如果真的是最坏的结果,那我,不会对你出手。
这很公平。
一边想着,她手上就用了点力。
师尊,疼。宿白委屈巴巴地看着计夏青,赤红的龙眸水润润。
计夏青没好气地胡噜胡噜小龙的长发,将其揉成一团乱毛,工作人员说了不能马上进行长途飞行你又不听,人家还得喊一堆人把你刨出来,那么大个坑也不知道你得赔多少钱。
是的,小龙返程降落的时候又是标准的脸刹。
幸好这次青帝陛下眼疾手快地跳了龙,然后嘴角抽搐地在大坑边上看着一大堆人跑过来刨土救小家伙。
她还没忘记小家伙噗的一声将脑袋□□抖抖鳞片然后溅了自己满身泥的事实,一想起这个青帝陛下就很生气。
然后呢,又理所当然地受伤了。
宿白听到赔钱,脸就垮了下来,哭唧唧地小声嘟囔,500信用点啊,他们怎么不去抢!
计夏青被这小家伙逗笑了,叹口气,手上动作温柔了点,低声说,没关系,反正现在你也没债务背在身上了。
那100万信用点的包袱压在这一只未成年小龙身上,也不知道是吃了多少苦头才变成今天这样算计着每一分钱。
终于不用每天算还差多少钱了,小龙长叹一声,话语里有些感慨,我做过最恐怖的噩梦,就是梦见钱全丢了。
那天晚上我被吓醒,哭了一晚上。
青帝陛下刚刚准备好的对待小龙外表温和内心像钢铁一样冷漠的心,有点动摇和柔软。
我是不是可以氪金了!小龙突然激动,每次活动就没捞到几张卡,哦对对对,赤帝有一张绝美卡面复刻了!这次我必冲!
青帝陛下手上用力,头上青筋直冒。
嗷嗷嗷嗷师尊疼!
没出息的家伙。计夏青黑着脸,用力将棉签掰断,丢进垃圾桶,转过身去拿纱布,长长地叹口气。
对着那张脸,心狠不起来。
为什么叹气啊?小龙却又噌的一下蹿到她面前,表情有些紧张,就像是犯了错拆了家的小狗狗小心翼翼地看着主人,我不氪,我就口嗨一下。
计夏青凝视着小龙的脸,看着她乖巧的面容,没说什么,拿起纱布,小心翼翼盖上她额角的伤口。
小龙微微后仰,近距离地看着小奶包专注的面容,脑海中缓缓勾勒女孩长大的样子。
应该是很漂亮的吧。
她心中又无措又茫然:刚才阿青好像有那么一瞬间生气了。
因为氪金?还是因为赤帝?觉得自己玩物丧志?
她怔怔地看着女孩,心中思绪漂浮。
她必须得承认,自己对女孩的心思没那么单纯。
装成个没头脑的小傻瓜是她逃离塔主掌控后的生存方式,她这样对待所有人,包括小奶包。
实际上呢?
观察,记录,取得信任,套取情报,必要的时候控制并上报。
她可是巴别塔第四顺位继承人,怎么会真的傻白甜。
是为了利益至少一开始的目的,是为了利益的。
只是相处这两天,和她想象的不大一样。在小奶包身上,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默契,一种早已相处过很久很久的安逸舒适。
总结一下,大概是两个人都各怀鬼胎,但又相处的极为愉快。
但是面前的这个人,就像一团雾一样,抓不住,也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