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不过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没有悲伤与不舍,而是窃窃的欢喜。因为她知道,他还会来,会一晚上都陪着她。
林蕊接过两个丫头递来的帕子,一番梳洗后,换上睡觉穿的寝衣。小环和霜儿抱着枕头睡在脚踏那边。林蕊见了,轻咳一声:“我今儿头疼犯闷,夜里少不得起来,不想打扰你们,你们晚上去外间睡吧。”
小环连问怎么了。林蕊道:“也没什么,许是今日晒多了太阳。”
问了一会儿也得不出个所以然,见林蕊坚持,小环和霜儿就去外头睡了。走的时候,顺便熄了烛火,带上了门。
林蕊沾了枕头,等了一会儿,知道他应该不会那么早来,她也是真困了,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等到清醒时,黑漆漆的夜里,有人捉住了她的手,轻声叫她:“妹妹。”
那手又抚过她的额头:“睡着了吗?”
林蕊若有所觉,睁了下眼,困意席卷下又闭上了。那人也只是轻笑两下,任她继续睡了。
床榻陷下去,多了不属于她的重量,被子掀开,那人躺在了她的身旁。
他伸出双臂:“乖蕊蕊,过来,我抱你睡。”
他身上的气息熟悉,还带着水汽,似乎刚沐浴过的,还有清淡的皂香。她自发地循着热量过去了,被他接住。
他的手指在她脸上抚了两下,似乎是在确认:“真睡着了?”
她靠在他胸膛上不作声。
他于是说:“睡吧。”
到了半夜,忽然下起雨来。
淅淅沥沥的声音打在窗纸上,她一下子醒过来。
一睁眼,就发现林桀躺在旁边。他呼吸均匀,身上的温度如此真切。她的心绪一下宁静下来,挽着他的手臂,闭眼继续睡了。
她意识再度清醒时,天还未明,但身上的寝衣已经褪了一半。
他搂着她的腰臀不住抚摸,像是能从她身上汲取什么一样,深深地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她轻声说:“阿兄,你身上好烫。”
他说:“嗯。”
他让她的双腿夹着自己的腰,这个姿势让两人更加贴合。她明显感觉到了他的欲望,在往她的城池入侵。
她颤声问:“阿兄,你想让我喝避子汤吗?”
他从她胸前起身,望着她年轻娇美的脸,眼眸中沉沉一片,说:“不用喝了。以后都不用了。阿蕊,抱我。”
她怔了一下,没有问为什么,乖顺地听他的话,环住了他的腰。
他的身体充满了成年男子的健硕和力量,肌肉鼓起,皮肤岩浆般滚烫,眼神深邃似要将人吞噬。
他的所有热度,在这个雨夜,全部倾注给了她。
她的双眼闭上。
他不是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她不是不懂风月的稚嫩少女。只要他愿意,不会让她受伤,但她情愿这一次痛一点。
他尝试进入的时候,她一下咬住他的手臂。
他一下停住了:“怎么了?疼?”
她摇头,说:“不是。你用力一点,一下子进去。”
他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低头吻她:“你会痛。我舍不得。”
她的指甲掐进他的肉里。她说:“阿兄,我想疼,你陪我一起疼。”
他深深看她一眼,温柔地说:“好。”
真正进入的瞬间,她的眼角浸出了泪水。
今夜,床帐内的牡丹缓缓流下一行血泪。
结合,向来如此。
她的指甲陷入他的肉里,他出血了,但沉默地忍耐着没出声。
最开始,这段孽情就起源于不知痛楚的颠倒快意。为了这快意,她迷失了,连带着他也迷失了。
她期望这痛能让他们铭记。让他们在深海漂流的时候能够有一个浮起的动力,让他们尚且能做一个人,存在于这世间的人。
床帐隐隐晃动,偶尔传来她的喘息和他的闷哼。
直到夜晚过了大半,一切才归于平静。
她躺在他身旁,说:“阿兄,你该走了。”
“嗯。”他看她一眼,见到她眼中的不舍,抚着她的脸,“下朝后,我过来陪你。”
她说:“我不想你走。”
他沉默地吻了她额头,说:“过两年,我向朝廷申请外放,到时候,我们一路到江南去。”
她的眼睛一下亮了:“真的?”但又随即黯淡,“爹娘不会让我走,还会让我嫁人。”
他说:“不会。到时候我跟爹娘说说。”
如今朝中形势颇为紧张,几位皇子相争,林父不想偏倚,也是步步艰难。张家的婚事算是退了,一时半会儿不好再议亲。但之后,若是要将女儿嫁去高门贵族,只怕牵扯太多,若随便找个寒门子弟硬嫁了,林母又不同意。
这样下来,议亲的事情延后两年不是问题。之后,再同父亲母亲他们慢慢说。
他起身,最后为她掖好被角:“离天亮还有一会儿,你再休息会儿。”
她还是睁着眼望着他。
林桀用手掌遮住她的眼:“乖乖,小蕊,你再睡一会儿。等你醒了,我就回来看你。”
这下她终于听话了,闭上眼睛。
他的声音渐渐远去,门关上了,留下清晨一窗绵绵的细雨。
她唇边带着一抹笑,是梦中的甜蜜。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