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桀说:“喝了汤再走。”
他正要伸手去拿汤匙,余光瞥见她唇上的红,指尖触上去:“今天涂了口脂?”
她低头“嗯”了一声。
他想了一下,了然微笑:“为了见我?”
她就瞪过来一眼,不说话了,凶巴巴的。
他笑着捏了一下她的脸蛋:“娇气,笑你一下都不行。”
桌上那盅鸽子汤,最后悉数进了她的肚子。
是他一口一口喂的。
他也尝到她口脂的味道。甜的。
林蕊最后落荒而逃,走的时候,脸红红的倚在门框那里,眼里恨着他,说:“我以后再也不过来了。”
林桀微笑:“好。那晚上,我在园子里等妹妹。”
她愣了一下。
他又捏了她脸:“快去回母亲吧。别让她等久了。”
林蕊转身跑了,过去回了母亲,把空了的汤盅还给嬷嬷。
嬷嬷奇道:“都喝完了?这么快。”往日林桀都是放在一边,直到她去收拾的时候,才发现汤凉了,一半都没动。
林蕊轻轻嗯了一声,偏过头去。
晚上,林蕊犹豫再叁,还是去了园子那边。
林桀换了一身白衣,倚在站在桥边等她。见她来了,露出一个清风朗月的笑。
“过来。”他说。
她惊了,迟疑问道:“在这里?”
林桀扶额。
他戳了一下她脑袋:“想什么呢?我让你过来看睡莲。”
“哦。”她脸红着过去了。
他牵了她的手,让她靠到自己身上,低声道:“不过一会儿,你要是想,我们可以换个地方。”
她耳边酥酥的,他的声音伴着夜风,搅乱一池春水。
她红了脸,轻轻“嗯”了一声。
吹了一会儿风,她感觉到冷了,就攀上他的胳膊。林桀看她一眼,握住她的手:“跟我来。”
他又带着她钻进假山。
她扑到他怀里,环抱着他的腰,抱了一会儿,哀怨地抬头看他:“哥哥既然要温书,又为何来招我?”
林桀抚摸她的长发,低低叹道:“我也想你啊。”
他又说:“不过这几日,我还是要准备会试,不能在书房见你了。”
今日她走后,他下笔写策论,最后题名的时候,竟然写成了“林蕊”。回过神来,才觉得荒唐。
她也知道轻重,闷闷在他胸前说了声好。
林桀又抱了她一会儿,她的手不安分,在他身上乱走。他捉住了她,眸色加深:“不行。”
她撅着嘴:“怎么不行?阿兄……”最后那个字吊得长长的,又婉转。
他手掌滚烫,捧住她的脸:“你想喝避子汤?”
她于是不说话了,悻悻的。
他捏了她的脸:“再过一阵子吧,好不好?”
之后的十天,他们俩都刻意没见面。林桀专心在书房里温书,轻易不出门。林蕊就陪着母亲说话。
终于,春闱这天到了。前日林蕊就跟着母亲收拾东西。
林母吩咐着下人:“褥子要厚的,号舍里冷着呢。若是遇到刮风下雨,更是不得了。”
“这上面有字,赶紧丢了。”
“饼子让安娘子多做几个,酱瓶就别带了,万一撒了,污了卷面。核桃可以带一些……”
家里风风火火准备着,就连平素忙碌的林父也回家了,好生嘱咐林桀一通。
第二日,林桀挥别家人,提着考篮入了考场。
一连考叁日。这期间,林蕊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默默在心中为哥哥祈祷。
考完那天,林家上上下下都在考场外面候着。见林桀出来时,虽有些疲倦,但神情从容,并无沮丧颓废之色,家里人心就定了大半,当下也不问他考得如何,先坐了马车回去休息几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