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此时的我看到日记本上面的这句话内心里会有多么激动。
我的办法果然奏效了,在冥想状态下可以把他逼出来。
掌握了和他沟通的方式,剩下的就是该聊些什么了。
看他留言的内容,我心说这个家伙看来也一直想和我好好交流交流。
胖子回到这里是在五天以后。
这五天的时间,我不断利用冥想的方式,通过日记本和体内的另一个我沟通。
这简直是一场震古烁今的世纪大对话。心理学家们如果得到这本日记,并且知道里面的内容意味着什么,估计都能高兴得直接哭出来。
我们俩之间沟通的所有内容,自然都以对话的形式在日记本上呈现。
由于我们沟通的方式实在太过费劲,因此我每次问他问题,基本上都经过深思熟虑,写在日记本的字,也是惜字如金。尽管如此,还是产生了一些废话。
我现在只把重要的内容,以我自己表述的方式写下来。
我首先最关心的问题,还是他和李博学之间的问题。
我问他李博学究竟是不是他杀的。
这个问题我反复问了好几次,他给出的答案都是否定的。其中有一次,他似乎被问得不耐烦了,给我写这么一条留言:“如果不是我主动现身,你们几个到死估计都不知道有我这么个人格存在。我若要杀李博学,简直太容易,随时想杀就杀了,何必等到现在?”
他这话虽然说得轻狂,却也不无道理。
况且我之前也想到这一点了,杀死李博学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也就勉强信了他的话。
我继续又问他李博学当时和他见面时,都和他说了什么,他给我留言称,李博学怀疑我们公司的其他三个股东都是他的舅舅万军杀死的。
看到他的留言,我忽然想到自己当时做了一个梦,梦中的李博学和我见了一面,所讲的内容大概就是这些。
可见他和李博学见面的时候,我的意识也没有完全沉睡,很多内容就以梦的内容呈现出来。
李博学还建议让他带着林若兮赶快离开,除此之外,没有对他交代其他特别的信息。
基本上都是我梦中梦到的内容,也恰恰证明他没有说谎。
如果李博学的死和他无关,也就验证了我的另一个猜测,此时我所在的整个公司已经上下一条心。他们杀了李博学,然后把这件事嫁祸到我身上。
这种情况下,我的冤屈自然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只能期望别给警察逮到。
除了和李博学有关的问题,我还问了他很多我特别关心的问题。
其中一个在我看来最重要的,同时也应该是任何人在我的处境下都应该能想到的,也就是他这重人格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关于这个问题,他的回答有些意思,写了几乎一大篇子,感觉我问的这问题,他显然也非常感兴趣。
他没有给出确切的时间,并不是不想直面我的问题,用他的话说,是无法给出这样的时间。
在他彻底能独立思考之前,自我的意识一直处在朦胧的状态下。
他描述说,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做梦,却怎么也醒不过来。他能听到声音,也能看到事物,但都无法建立清晰的感觉,就好像和自己面对着的世界隔了十几层玻璃。所有的一切都只能感受个大概。
我想起马友写的那本书。书中称这个时期为萌芽期,另一个自我已经在这个时候出现,但还没有完全成型,仿佛一个处在胚胎期的婴儿一样。
这段时期非常的长,他居然还给出了大概的时间,称如果换算成时长的话,大概有二十几年。
读到这段文字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我在地下神秘建筑里看到自己和吴胖子的照片,那里面的我大概也就五六岁的样子。假如我当时使用脑电波干扰仪对我的大脑造成了一定损伤,而导致我出现了人格分裂的症状,那个时间点距离现在的我,差不多也是二十几年。
这么说来,他给的时间差不过也是准的。
他说自己第一次有独立的意识,发现身处一片迷雾的环境。
那片迷雾的环境十分压抑,整个世界只有一条雾气很淡的走廊,尽头是一道门。
因为不知道那道门通往什么地方,他也不敢轻易过去打开,只能继续躲在雾气的环境里。
他想着能不能在雾里发现什么线索,于是就在里面走了起来,然而很快就发现,雾气里能见度非常低,在里面也毫无方向感可言,他很快就迷路了。
他有些惶恐地在里面走了好一会儿,忽然听到有声音传来,便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找过去,很快就见到了说话的人。
说话的人是一胖一瘦,瘦子身上穿的衣服和他的一模一样,这让他异常好奇。
两个人很快就走到他刚刚犹豫着要不要打开的门前,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由于不知道那两个人的身份,自然也不确定是敌是友,他思考了一下,没有暴露自己的行踪,而是偷偷跟了上去。
门后面是一个特别漂亮的公园,里面的树和花都很美,简直像是仙境一样。
走在不远前方的两个人也很兴奋的样子,尤其是那个胖胖的家伙,好几次都发出常人所无法理解的声音,显然已经兴奋得不能自已了,相比之下,瘦一点的人就淡定很多。
他跟那两个人跟的很久,或许是意识首次苏醒的缘故,看到的一切,他都记得特别清楚,一对眼睛仿佛照相机一样,看到的东西都清晰地印在大脑里。
跟到地形比较复杂的地方时,他一个不留神,前面一胖一瘦的两个人消失了。
他也没急着去找,忽然觉得有点口渴,刚巧不远的前方有一处瀑布,清水激流而下,激起他强烈的喝水欲望。
他来到湖边,发现湖里面的水清澈得仿佛一面镜子。
他伸出双手捧起一捧,刚要把水送入口中,猛地瞥见湖面上的倒影,忽然觉得有些眼熟,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他不由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