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言难尽。
马友也不管我的反应,开始长篇大论。
“现在很多研究人员,关于人格分裂的研究都很片面,他们直到现在,甚至都没有把人格分类同精神分裂的界限搞清楚,把很多精神分裂的症状都算到人格分裂头上,和这些人真是没有道理可讲,只能说不同的人,认知水平真的是完全不同。
“甚至到了现在,还有人单纯的觉得,人格分裂只是一种间歇性的人格分离,是一种解离症。我只能说,他们提出的这些理论,永远都只停留在理论研究阶段。真正的人格分裂患者,他们接触过多少?
“前两天还有一个教授来过找我,说我之前写的那本书狗屁不通。他当时用的就是这个词。他说人格分裂症的病因只是由于急性应激反应及精神创伤后应激障碍导致。
“还说我是狗屁不通,分明是他毛都不懂。这种连病人都没接触几个的人,居然还对我书中的理论和观点指手画脚,真是笑话……”
马友一口气说了好多话,我好几次想打断他,表达自己的观点,却发现根本就没有机会。
最后我不得不采取强硬的方式。
“马老师,您能先暂停一下么?”
我都已经这么说了,他却好像没有听见一般,仍在继续:“居然有人认为,一个人突然的大喜大怒,经常性的感到无聊和郁闷,也都是一种人格分裂的表现,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马老师!”我提高了音量。
他这才好像突然觉察到我的状态一般猛地停止了,隔了几秒才说:“抱歉,你知道我这个人,是个研究狂,一提到和自己事业有关的话题就停不下来了。”
“没事。”我只能在心里苦笑。
“对了,你这次找我究竟有什么事儿?”
我深吸了一口气后道:“马老师,我现在也出现了人格分裂的症状!”
第473章 病情探讨
“你有人格分裂?”
“嗯。是。”
“确诊了?”
“怎么说呢?应该算吧。基本可以确定这件事。”
马友并未表现出如我期待的那般惊讶,我甚至怀疑他因为又多了一个可以采访的对象而暗自高兴。
果然,他接下来说:“我们俩可以见一面么?”语气中带着某种兴奋。
“可以,马友老师现在还在大连么?”
“早就不在了,好几年前我就辞职了。大学老师是最无聊的工作,我现在潜心做学术。”
听他说自己辞职,我反倒觉得十分符合他的个性。
我接下来问他人现在在哪,打算过去找他,结果马友说:“你不用过来,我去找你。”
马友是个行动派,上午通的电话,当天晚上我们俩就在宾馆见面了。
他比我想象的要年轻很多,外貌几乎没怎么变,果然痴迷于某一样东西的人不容易老去。
看到我以后,马友先是热情地打了招呼,跟着便用那种好像在动物园看动物一样的眼神观察我,弄得我有点不舒服。
接着,他和我聊起了我的问题。
“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这个问题还真把我问住了。
“我能说自己也不清楚么?”
马友的脸上浮现出了我不喜欢的笑容:“的确,很多患者都不能确切地说出自己发病的时间。”
我现在成患者了。
“你家里有遗传病史么?”
我用力摇头:“没有,我爸妈都好得很,也没听说其他人有这方面的问题。”
“他们的感情怎么样?”
我知道他这样问的目的,一般来说,人格分裂患者多是在暴力的环境中长大,但我父母感情很好,我也如实告诉他,并深入说明,很多他所熟知的诱因,在我身上都没有。
我其实也大概知道原因,但我此时还不想让他知道有“脑电波干扰仪”这种东西,怕他这种学术疯子一样的人,会顺着这条线查下去,那我就等于把他也拉下水了。
可什么也不说的话,他又会毫无意义的猜来猜去,我于是说,自己的大脑之前出现过轻微的损伤,或许和这件事有关。
马友露出十分感兴趣的表情,并对我说的话给予了肯定:“那就是了,脑的损伤会以完全想象不到的形式表现出来,你因为脑部损伤而出现人格分裂一点也不奇怪。”
“我这个要怎么治疗?”我直接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那要看严重到什么程度。你现在能自我感受到的具体症状是什么?”
这又是一个不好回答的问题,如果不是因为李博学在林若兮的梦境里见到了另一个我,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人格分裂这回事,完全无法想象。
不过话说回来,我的身体现在还有另一个意识在同时控制,为什么我会完全察觉不到呢?难道说另一个我隐藏得非常好,平时根本就不出现,只有在我潜入到其他人梦境的时候,他才会以被动的方式现出原形?
还是说另一重人格在我体内只处于萌芽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