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池世行就算不喜欢她,但池岁出生的时候对岁岁的好她也是看在眼里的。总之就是一时看走了眼, 再加上当时她的情况,带着池岁也是受罪, 就留下了池岁。
以为再不济,岁岁总是能饱饭的, 也应该可以比较快乐的长大。
后来她工作慢慢有了起色,白为年也毕业工作了, 就想看看池岁了。
怎么说呢,白舒语见到池世行那个样子, 瞬间就知道自己的小儿子过得好不好了。池世行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颓靡、没了之前那种冲劲。
她倒不在意池世行过得怎么样,只是关心池岁怎么样。
真的很不好, 不好到,她后悔当时就算岁岁跟着她偶尔饿肚子也要带走。
白为年很懂事,至少一直跟着她,会有一个喜欢他的哥哥,不用担心莫名的谩骂,也不用担心毫无理由的指使。
和池世行谈及池岁的抚养权,池世行答应得很快,代价只是要钱而已。
但最近,不知是不是听了某些人的话,越发狮子大开口了。
白为年将大包小包的零食还有备着路上吃的便当都放进车里,随后驱动着车到附中门口。
刚到附中还没下车,白为年就疑惑地皱起了眉。
往常挨着站的两人,偶尔严久深搭一条胳膊放在池岁身上,但这会儿,他俩站得中间隔了个人的距离。
奇怪。
白为年停好车摇下车窗:上车吧,走了。
站着发愣地两人同时回神,池岁先走到车前,看神情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这可更奇怪了,白为年望着池岁打开门,一脸平常的就要坐进来。
身后一只手伸出来,把池岁拽了回去。
严久深表情似有不耐,但依旧很好声好气,半点生气的气息都没有:小朋友能坐前面吗?危险。
你坐后边去,我坐这儿。
说着就把后边的门打开了,不由分说地把池岁塞进了后座,关上了门,才坐上副驾驶。
白为年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了一阵,隐隐开心的笑了一下:稀奇。
言下之意,你也有今天。
严久深难得的没有回怼回去,撑了个手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画画?画什么画?怎么可能让画?
严久深第一反应就是把池岁小朋友从自己的胳膊上给扒拉下去,然后再义正言辞的拒绝。
话还没说出口呢,池岁倒还委屈上了。
爬起来坐着,手指放在身前绕啊绕,语气格外的低落:我还没解锁这个表情呢
这不对劲,这不对劲你知道吗小朋友!
当然他也有点不对劲,他闭眼想象了一下池岁那个素描本里出现这个表情
算了,不可能想象。
想象一下脑子都要炸了。
于是他非常果断地拒绝了,身子探了一半到池岁的床上去,锢着小朋友的胳膊让人钻被窝赶紧睡觉。
不可能让画的,睡觉吧啊。
真的一点点可能都没有吗?被塞到被子里的池岁小朋友,依旧不死心。
不可能。严久深异常果断,但拒绝小朋友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过意不去,想了想又道,别的可能考虑一下。
池岁沉默了许久,隔了好一会儿才从被子里缩出半个身子。
那摸摸可以吗?
想试试,是不是真的红的,就是那种烫烫的红。
漆黑的寝室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外面也没有光透进来,池岁本就看不清什么,这下更看不清了。
只是能感觉得到严久深温温热热的气息扫在四周,所以安心的没有说话。
行吧,只准碰一下,听到没?严久深还是妥协了。
他翻出手机打光,单手撑着床板,闲散地歪着头看向池岁:坐过来一点,看我,能看见了吗?
光亮起来的一瞬间,池岁揉了一下眼,依言往前坐了一点,隔着床板眯起眼睛缓缓抬头看向严久深。
目光一对视,严久深内心里叹了好几口气,才忍住没把视线挪开。
就,认真的,你画画时观察那种认真打量的眼神看我,明白了?
池岁迟疑地点了点头,然后才慢慢反应过来,严久深在教他什么。
在教他怎么暴露秘密。
小阳台的门没有关,有风从外面飘进来,突然一下,还有些冷。
池岁拽着被子小心地抖了一下,再回神的时候,借着手机的小光亮,看见面无表情的严久深,耳朵尖缓缓地冒出了晕红。
严久深注意着池岁的神情,一见小朋友亮起了眸子,面无表情地催促:有了?赶紧摸吧,摸完睡觉,以后不许提了啊。
池岁呆了好一会儿,知道严久深一声一声地催促回了神,才缓缓地抬起手,小心翼翼的:我,我摸了哦。
严久深没忍住笑了一瞬,立马收住,表情严肃:嗯。
随着手的动作,池岁身子也往前挪动了一点,然后他盯着耳朵尖上的那点红,格外小心地用食指指尖点了一下。
温温热热的、有点软,但好像也不是很烫。
感觉到池岁冰凉的手指碰了一下耳尖,严久深耳朵就没忍住动了一下,松了一口气想着总算能劝池岁小朋友睡觉了
小朋友的食指和大拇指不动声色地捏住了耳尖,捏了,有两三下。
严久深非常地确定,他算数很好,不可能数错!
飞快地把小朋友的手给拦截下来,扯在面前摊开池岁的手心:说好的一下,怎么开始耍赖了?老实坦白,多摸了几下!
对不起。池岁道歉非常快,但目光依旧坚定不移地往耳朵上瞟,但是,真的是它,比刚刚更红了,所以
作为一个从小乖到大的小朋友,耍赖这种事是从来不会做的。为此他也有点心虚。
然后他想到一个绝妙的扯平方法:不然你也摸摸我的?
确实是一个很绝妙的方法,严久深想着敷衍几下碰一下就收手。
但是碰一下,好像就晃了神,等回神的时候才发现,人没红的耳朵,都被他给捏红了。
小朋友的表情也很控诉。
果然一开始,就该直接睡觉了的。
到了。白为年出声提醒车上的两人。
靠着窗假寐的严久深率先回神,回头对白为年说了句谢了,扭头就下了车,留下车里池岁和白为年面面相觑了一会儿。
旁边那个袋子是给你的。白为年淡淡地出声。
嗯,谢谢哥哥。池岁打开袋子看了一眼,沉默了一下又说,也,谢谢妈妈。
不用谢,妈妈说以前想要直接带你走,确实太急了,都还不了解现在的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白为年轻笑着,也没说太多,见池岁拿上了那一袋子,偏头看了眼往前走了几步又退回来等着的严久深,缓缓地开口:你们闹矛盾了?
池岁身子僵硬住,脖子好像压了千斤顶,不敢抬起头,没有。
行吧,早点回去,白为年笑着说,遇到什么麻烦事,可以找哥哥,万事有我。
好!
池岁推开门下了车,手里抱着的东西瞬间就空了,严久深已经帮他拿到了手里。
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在外人眼里看着,确实好像闹矛盾了一样。
虽然明明就没有,只是一大早上起来,觉得有些奇奇怪怪的不自在罢了。
哥!你回来啦!池铮应该是刚刚下课,背着书包狂奔回来,在楼梯口撞见了,怎么样怎么样!
刚打完招呼一抬眼就看见走在前面,表情有些臭的严久深,瞬间他就收音了:哥,你们闹矛盾啦?
见池岁不说话,池铮立马就开始脑补了。
拉着池岁到一边去,悄声地说:哥,我就说这个人比较危险吧!他是不是欺负你了!我给你说啊哥,我之前到处找人想着揍他一顿,那些人太怂了,都没人敢来!
但是上次我同桌告诉我他找着一人!别怕哥!明天我就给他安排一场放学别走!
池岁愣着听了一小半,眼睛都没来得及疑惑地眨几下,立马伸手捂住了池铮的嘴。
但池铮一下就挣开了,还要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