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都快奔四十的老男人了,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凌玄被盯得一阵恶寒。
乔歧安硬生生被这人打断了煽情思路,烦躁道:脑子里想点正经事吧你。一会散了别走,跟我回公司,有新方案给你看。国庆期间要出差和外商谈合作,你跟我一起。
需要几天?消息来得突然,凌玄摸出手机看了眼日期,周五我可要去相亲的。
乔歧安没仔细听,以为又是社团活动之类的安排,按照习惯答了句:在哪,什么时间,我安排人替你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挑眉惊讶追问:再说一次,你要干什么?
国庆黄金周过得匆忙。
因为研究所里的加紧实验,良昭几乎没怎么得闲,终于数据稳定,在一周的尾巴获得了个悠闲周末。
周五下班后良昭像往常一样走进了格斗俱乐部。
约在这天的待测学员很少,不到半个小时就完成了前面的考核,只剩下一位迟迟不露面的神秘人物。
也只是这一号,就让考核官从晚上七点钟等到了将近九点。
打电话确认过了吗?良昭在休息间小睡了会儿后居然还没等到人,在下班时间前的十几分钟披衣到前台询问。
预留的联系方式打不通,电话盲音像是在国外服务区前台接待员又试探性地拨了一遍电话,得到的结果是一样的。
良昭不悦地皱了皱眉,是谁的学员?
我们的系统里还没有他的课程记录,应该是个新学员。接待员说完还超级小声地补充了句:也有可能是想踢馆,他点名要周五考核官的
没有半点诚信意识。
良昭穿好外套准备走人,推门前嘱咐:以后这种缺席考核又不请假的人,直接拉黑名字。
以后?前台姑娘急忙朝着考核官离开的方向询问:那今天的这个人呢
下次吧。沙沙的一阵响声,武馆的门完成了一次开合。
好的。前台接待员点头回应。她的鼠标在[凌玄]的名字上停留了两秒钟,什么也没做就移开了。
良昭从武馆出去后到往生小坐了会儿,回到公寓时已是深夜,12楼的长廊寂静无声。
从前很多次,他都是这样悄然地独自归来,但好像前一阵子也曾与人结伴过。
住在对门那个有点吵闹的小子整整一周没出现过了,竟有些隐约的不习惯。
因为良昭的脚步声,长廊里安装的几盏声控灯接连亮起,暖色的光照亮了墙边一排硬币大小的生石花。
迷你版花盆里的土有点干了,良昭随手提起一边的水壶给它们淋了点水。随着水珠倾落,原本停在12楼的电梯开始下行。
良昭没在意身边细索的声响,耐心地一盒一盒浇灌。那些小巧、颜色或浅或深的生石花安静又贪婪地喝着水。
液体缓慢渗入花盒的同时,仿佛有什么无形的生命力从土壤下萌动而出。
叮
电梯再次上升停留在了12层。
展开的小空间里走出凌玄的身影,依旧一套休闲时装,素净的黑色鸭舌帽随意地扣在黑短发上,他的脸色难得显得有些疲惫。
抬头见良昭浇花的动作,一时顿住,半晌才勾起温和的笑意,痞气地开口打招呼道:良工,还没休息?
良昭点头:恩。
凌玄舒展双臂,抻了抻筋骨,长叹着开口:你的精神可真好。我这几天连着倒了四遍时差,刚下飞机,都快累死了。
国庆出去玩了?良昭边放下花洒,边漫不经心地询问。
凌玄略有些无奈地眯起眼睛:呃算是吧。
那为什么这么赶啊?
青年迈前两步,轻声笑言:因为我和这些生石花有心电感应啊。
他低头注视着一盒盒迷你植物,仿佛真的能和这些生命体心灵沟通一样。
我刚才就好像听见它们说有人在想我。
第8章
经过半个月的将养,良昭的手腕已经可以进行轻微活动,还在休息日里被凌玄催着,到医院做了第二次复查。
从门诊出来后,两人默契地一同转道去住院部探望冽冽。这孩子前阵的抗炎治疗成效显著,目前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
看着床上脸色不佳却依旧友善爱笑的小家伙,凌玄忍不住上手掐掐他的脸蛋。
冽冽,你还记不记得这两个在公园里帮助过我们的哥哥呀。志愿者小墨抬手理了理小孩额上凌乱的碎发。
因为先天心脏功能不全,导致肺部淤血,冽冽比较嗜睡,时常伴有气喘和咳嗽,无时无刻不需要人照料。所以只要是没课的时间,小墨都会过来替班看护。
虽然当天的事情冽冽已经完全记不起来了,也还是乖巧地眨眨眼睛,朝着凌玄奶声奶气道:哥哥好~
小脑袋刚转向良昭,还未开口,立在床旁的修长身影便沉声抢先一步纠正:哥哥就别了,叫我叔叔吧。
辈分陡然升高。
凌玄转头,眯起眼睛吐槽:变着法占我便宜啊?
良昭意味深长地看了小邻居一眼,没有回应他的较真,再开口时也自然地转换了话题,向小墨询问病情。
孩子的状态看起来不错,最近的康复治疗还顺利吗?
目前情况还算稳定,进一步手术方案需要等专家会诊。福利院前阵子还接到了一大笔私人匿名捐赠,已经足够支付冽冽的全部治疗费用。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真的是帮了大忙了。
小墨感谢着不知名人士的善心,语气真诚道:捐助人必定能一生健康顺遂。
是吗?凌玄只轻轻地笑了声,没有发表其他看法。接着他俯身下去,摸着小孩儿柔软的发顶,哄劝着:更重要的是冽冽一定要乖乖治病,然后快点好起来。
四岁的男孩长得瘦弱,缩在被子里更是小小的一只,半懂半懵地点了点头:冽冽会听话的。
怎么这么乖啊。凌玄又是忍不住把小孩儿一阵揉搓。
时间逾到午后,吃了药的冽冽沉沉入睡,良昭没再打扰,起身向志愿者告别。
开车回去的路上,凌玄的心情似乎不错,一道轻哼着欢快曲调。
良昭把刚刚了解到的病情整理成图文,附在了一封电子邮件末尾,发送了出去,然后才抬起头看了眼身边的人。
喜欢小孩?
懂事的还行。凌玄随口应答。
良昭稍稍舒展眉梢,沉声反驳:幼童会懂什么,都是耳濡目染着被教出来的。
话这么说虽然没错,但受偏爱的总是更有恃无恐些。他连父母的庇护都没有,怎么会放肆得起来。
凌玄莫名严肃地说完后,车内安静了一会儿,他疑惑地偏了偏头,怎么不出声了?
既然你对这个话题有些敏感,不提也没什么。良昭淡然看向窗外,回答得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