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件衣服上果然都有吊牌的,楚子扬也跟着说:谢哥,现在也没别的棉服,你先将就一下。这衣服虽然粗糙了些,但保暖性还是挺好的。也确实是新的没穿过的,不脏。
谢朝依旧不接:脏,上面有两个脚趾印儿,不知道被哪个糙汉子踩过了。
楚子扬不太相信,将那件棉服抖开看了看,果然在棉服的衣袖下方发现了两个淡淡的脚趾印儿。因为地方隐蔽,痕迹又很淡,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楚子扬颇为怪异地看了谢朝一眼:谢哥,您有透视眼?
刚才这棉服是叠着的,有痕迹的地方也叠在了里面,谢朝怎么看到的?
谢朝浅浅勾唇,没回答他,看向中年男子:还有没有其他的?没有的话我就不要了,退货就好。
中年男子有心说货已出手概不退换,但谢朝气场太强大,被他凉凉瞧一眼,中年男子就有想跪下的冲动,压根不敢造次。他又不想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只得说:还有,您等等。
片刻后,他提着一个大提包下来,拉开拉链:您挑一件吧。
里面居然还有六件同款棉服,整整齐齐叠在提包里。
第14章 精神病疗养院
谢朝挑挑拣拣了一圈,总算挑出一件来。
其他没棉服的玩家眼睛亮了,待谢朝挑完后,纷纷凑过来求买。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普通玩家,也没多少身家,这中年男子倒是会做生意,以这些棉服有些残次的理由,贱卖了出去。
当然,他的贱卖也只是相对的,每件棉服最便宜的也卖了一万元。
言楚在旁边看的眼热,心里暗打算盘,等有机会进下一个副本的时候,他也要带几件棉衣来卖,简直就是发财的大好机会,当然前提是能活着出去。
棉服刚刚卖完,护士长适时出现,她看了看表,然后冷酷地给玩家们制定了时间:你们必须在五个小时内完成任务,否则后果自负!然后每组又发了一张地图。
精神病疗养院的直播间内。
弹幕又热闹起来了。
【老张真会做生意,果然哪有发财的机会哪有大老张,当初我过这关的时候,也被他坑了一笔,花了十万买了这么一件棉服,奸商!】
【我也是耶。】
【不对,不是每关每个人只能过一次吗?怎么人人都能在这关碰到他?】
【谁规定的每关只能过一次?只不过只算一次而已。大家过完一关都心心念念过第二关,所以不再进入这个副本。但这个大老张看来是把这副本当成发财的路子了。没少在这里捞钱。】
人们在弹幕中讨论的时候,精神病疗养院里的玩家们已经分别冲进暴风雪中,各自去寻人了。
而直播间的屏幕也分成了五个,四队人分别占了一个角,而中间有一空白处,虽然没有人,但隐隐有金色光芒发出,像是一顶王冠。
玩过的玩家们都知道中间这里算是中央屏,胜出的队伍会在中央屏上显示。然后进入终极模式
【这次是进入寻人模式队伍最多的一次吧?】
【应该是,我那次进入这模式的只有两队人,六个人,但最后逃出来的只有我和这大老张】
【我那次就三队,九个人。总共逃出三人】
弹幕上议论纷纷。
言秦的微信上也接收到飞鸟的消息【禽兽,说实话啊,这次进入这环节的人多还是你这便宜弟弟的功劳,他及时破解了昨晚那关,昨晚就死了一个。我记得咱们那时,在昨晚的这关就死了一大半,进入雪山寻人模式的只有七个人不得不说,你这弟弟倒是个福星,也有些本事了。我看弹幕上有很多小姑娘开始迷恋他。】
言秦视线落在言楚身上,言楚从小漂亮到大,小时候无论走到哪里都被盛赞,小言秦也很帅,但和小言楚站在一起,常常沦为背景板。
而母亲也分外娇惯言楚,几乎是百依百顺。小时候言楚和人打架,母亲从来重话都不会说一句,还千方百计替言楚收拾乱摊子。言楚贪玩不爱学习,母亲偷偷为他做作业,以至于把他娇惯成一无是处自大自傲的小霸王。
而言秦自己,母亲一向对他要求严苛,他和言楚打了架,母亲最先批评的永远是他。这让小言秦很不满,几乎以为自己不是母亲亲生的,而言楚才是。
他拼命学习,拼命锤炼自己,只为让母亲明白他才是最优秀的那个。
小时候他不理解母亲,以为母亲为了站稳言家女主人的位子才巴结言楚,偏待自己的孩子。
长大以后他才明白母亲如此做的深意
十八岁以后他的优秀人人看得见,而言楚的纨绔无能也人人看得见。
不知道从何时起,人们谈论言家的孩子,说起言秦来人人夸赞,而说起言楚来则人人摇头
草包绣花枕头成了言楚的代名词,成了周围人暗嘲讥讽的存在,就连言楚的亲生父亲也嫌弃自己儿子,觉得这儿子是言家的耻辱,没人再能看到言楚身上的优点。
只有言秦深深记得言楚儿时也是极为聪明的,学什么都比其他人快,记忆力也惊人。只不过纨绔的表象遮挡了他身上的光彩。
而现在,言楚就像一颗蒙尘的明珠,经过一年多苦难的磨砺,终于褪去了晦暗的外壳,散发出他独有的光彩,深深吸引了人的目光。
言楚
言秦低喃,视线紧紧锁定在屏幕上那沉默少言却气度从容的精致少年身上,目光晦暗不明。
***
四支队伍各选了一条路追寻,言楚选了一条向北的,三个人就此踏入山中。
大雪漫天飞舞,像羽绒被被撕开了口子,羽毛似的雪片纷纷扬扬。
脚下路滑难行,走几步就要打个趔趄。此时气温十分低,将近零下三十多度,呵气成霜,泼水成冰。
身上穿着棉服,言楚依旧感觉冷得可怕,手脚冰到发木,几乎没了知觉。
他抬头望望连绵的雪山,看不到尽头,也没有人烟。
他们三人已经在这群山中行走了将近半个小时,这小路崎岖坎坷程度一言难尽,脚下都是高低不平的石头,石头上结了一层冰,上面又铺了厚厚的一层雪,踩上去又硌脚又滑的厉害,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步行。
言哥,我觉得那妮子肯定没走这条路,我算过时间,她最多提前了三个小时跑路,但这么难走的雪路,她一个女孩子肯定跑不远的。楚子扬开始分析。
言楚摇头:我注意到了疗养院大堂上的电子版,上面显示了这两天的天气状况,昨夜气温是零度左右,这场大雪也是今早七点半左右下的。气温也是下雪以后骤降的。我也问过卢清波,她说李苑带了棉衣之类的。所以她有足够的条件在这大山里行走而不被冻死。这种路途以她的脚程一个小时大约走三公里左右,三个小时九公里,而我们走了四公里多,她如果真走了这条路,我们应该还没追上她。再走走看吧。
楚子扬睁大眼睛,一竖大拇指:原来你已经注意到这么多东西!他自认观察够细致的了,没想到和言楚一比,还是差得远。
言楚想笑一笑回应他,但脸颊都冻木了,他唇角没牵起来,倒显得这笑有一丝丝邪魅桀骜。
楚子扬被他这样的笑容震了一下,真心实意地道:言哥,你笑起来真a.
言楚拍了拍他的肩,我不笑也很a。好了,赶路。他无意中一抬头,心里微微一跳。
谢朝站在不远处正抱臂望着他们,雪在他身周纷纷扬扬,他穿着那样丑的棉服居然也能成为这片雪景中最耀眼的存在。
不知道为何,言楚感觉对方身上的气度似乎冷了几分。
两人视线一对,谢朝要笑不笑:亲热够了?亲热够了赶路了。转身向前走去。
言楚无语兼莫名,他就是和楚子扬正常互动而已,什么亲热不亲热的?
楚子扬则挠了挠头皮,低声对言楚道:我怎么感觉谢哥像是在吃醋?
言楚直接拍他一巴掌让他清醒:他还喝酱油呢!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