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抿了一下唇,继续问道:既然钟前辈有这样的领悟和才能,当年魔尊和妖王进犯仙界,为何钟前辈不去抵挡一二?
说起来,青月剑派和龙阳剑派都是以护天下为己任的宗门。他一直以为当年之所以只有师尊站出来抵抗,是因为青月剑派没有人。
他说的话带了些质问的语气,可钟海棠却丝毫没生气,反而单手叉着腰歪头看着他:我为何要去?屹郎是我的相好,我打他作甚?妖王又与屹郎因为那档子是打起来,我又为什么要趟他前任的浑水?
前任?
叶君晰不太明白钟海棠的措辞,疑惑地皱起眉头来。
眼前的钟海棠则又甩了下自己的长发,捻着兰花指将碎发顺缓缓至自己的耳后,颇有几分臭美的意味来:叶美人,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我的只想练我的剑,睡我的人,其他的,与我何干呐?
说完朝他努了努嘴:回去把剑穗好好洗洗,都是本棠棠的一番心意。
叶君晰弯腰拾起,看着落了灰的海棠剑穗,没有再次追上去。
是他狭隘了,钟海棠确实有击退沈向卿的能耐。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以前他总仰望着师尊,都看不见其他人的光辉了。
不过,冲钟前辈方才说的那些话来判断,他是绝无可能见义勇为救了谢颜的。
所以,谢颜如他猜想的一般,有着别样的身份?
回了北厢房,谢颜的状况不太妙。血虽然是止住了,人却还在昏迷中。叶君晰凝冰于掌,用低温如冰的手放在谢颜的伤患之处,又加了写灵气催化想以此来让伤口好得更快些。
这样一坐就到了夜里,月光下叶君晰已有些困顿,靠着床框渐渐快要睡着了。
突然,他听到写悉悉索索的声响,睁开眼。谢颜一双星眸直等着他,原本的黑色瞳仁变成了黄金色。圆圆的鼻头都快要搓到了自己脸上。
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被少年按掐住了下颌。
谢
黑影压过,谢颜粗暴地吻住了他,滚烫的舌头犹如掠境一般狠狠扫过他的口腔,拨弄顶压着他的上颚,甚至是喉头。
他被折腾得喘不过气来,只能用舌头笨拙地抵抗,却遭到对方更加死命地纠缠与追逐。
蛰伏了许久的野兽慢慢苏醒,他发了狠不顾任何技巧,急迫地想要倾泻自己的情绪。他是地狱里等待已久的恶魔,一朝得逞就想拉扯着眼前的美人和自己一起沉沦、坠落,让那双清雅的眸子也染上了红艳。
少年尝到了滋味还不罢休,手也开始忙碌起来,可叶君晰又哪能允许他如此放肆,你追我逃中伤口都挣出血来。
黑云遮月,夜风吹蜡,屋里一片漆黑,也不知道是少年的力气大,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叶君晰的衣袍被这发了疯的小子三两下撕碎了,大片的肌肤曝露在空气中,还时不时被他抵挡不住的那双贼手拈花弄柳,叶君晰早已涨红了脸。
他想施展冰术,将面前肆无忌惮的少年震住,可又担心会损上到少年的根基。
可若是不出手
茱萸被狠揪了一把,叶君晰忍无可忍,抬腿一脚踹上他的腹部。
少年立刻吃痛得呜呼哀嚎,他没有直接将人踹下去,反而伸手绕上他的脖颈。
感觉到美人的温柔,少年立刻舔狗似地凑了过去,想要再次品尝琢磨。而叶君晰做这动作不过是为了在黑暗中找准少年后脑勺,一击必中将人放倒。
咚
一声闷响,少年晕了过去。
他连忙将少年半扶起来,摸索着床铺找寻枕头时却触到一个毛绒绒的东西,顺藤摸瓜捏了上去,怎么连着谢颜的脊椎尾处?!
叶君晰连忙摸下床,将蜡烛续上,转头看向床铺,只有昏厥的谢颜和一堆凌乱的被褥。
扶了扶额,叶君晰感慨自己是被这小子亲昏了头。
将少年收拾妥当,叶君晰的心跳却还未平复下来。干脆去卧鲛池里坐了一会儿。
往日里,他最喜欢池水滚烫,能滋润着他的周身。可今夜却不同,水越热,他心里越是烦躁。脑海里总是翻来覆去要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他甚至觉得方才其实也没什么。
毕竟他们二人更亲密的事情也发生过。
可他还没弄清谢颜到底是不是
越想越乱,一潭池水猛地凝结成冰,朝着周边蔓延开来,白霜覆盖着绿草,眼看就要将少年种下的香蕊百合一同冻了起来。
师兄!我晒了好多百合干,只有琉璃果一熟,我就能吃上师兄做的琉璃百合羹,对不对?
谢颜说过的话突然将他纷乱的思绪唤了回来。
周遭的冰霜冷气全数回拢到他体内,他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还是以谢颜的伤势为重。
第二日,他正在给谢颜换药,少年悠悠转醒,盯着他直愣愣地问道:师兄,我你的嘴怎么肿了?
第65章 静气凝神 师兄躲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叶君晰瞥了少年一眼, 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将换下来的血布愤愤地扔在地上,指着那一团血腥质问道:你不是说去了花容山?这就是你打的野兔?!
大部分时候, 叶君晰都是温柔的。难得像今日这般生气,虽然声音一样的好听,然谢颜却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声,低头从自己的玉戒里将南化笔摸了出来,讨好地举在他的面前, 小心翼翼地说:我给师兄去取画笔,没想到沈掌门对我那般恨,说什么也不容我。明明这是大师兄的东西, 我替大师兄拿回来,他却说我盗盗取剑派圣物。
是啊,沈向卿是恨极了他,早就在剑派里布下了寻魔阵。
他刚将缜容师弟的皮剥下来, 沈向卿就赶过来了。
没等到郑秉一那个老东西显身,他不甘就这样走了,再加之沈向卿的实力超群, 又有柳司纯在一旁助阵, 他实在有些敌不过。若不是钟海棠及时赶过来, 他还真有些凶多吉少
哼,钟海棠也真是不直接将他带去毕方那里, 倒将一身是血的他带给了大师兄。这不是让他白白在大师兄面前丢面子么!
笔杆上还沾着少年的血,如今已经干涸渗在了纹理之中。叶君晰将笔夺了过来,神色却没有好上些许。
为了这么个物件,将自己折腾成这副样子,叶君晰说着用笔头捅了一下少年的腹部。
笔头是软的, 可少年却嚎叫得像是又中一剑。被欺骗过的叶君晰只觉得少年现在做什么都是假的,手中还加重了几分,没好气地说:叫!你脑子里一天天装些什么??从前不好好练剑,如今不好好歇着!你以为就凭你那两三个火球能烧到沈向卿?!他可是水灵根,本就克你!
叶君晰越说越气,笔头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少年是真的疼了,可他难得见师兄如此在乎他,骂骂咧咧的活像是教训丈夫的媳妇,不忍其他事来打断师兄此刻的情绪。
腹部渗血的少年握住笔尖,悄默默地往回推了一点,又用另一只手偷偷捏着去尘诀将笔头的血抹去,面上带着讨好又卑微地笑:师兄,我错了,你要怎么罚我都成。别生气了~
南化笔在叶君晰的指尖晃动,笔尾的绳结轻挠着他的掌心,如同撒娇的狐狸尾巴勾得美人微微心颤。
他本能地缩回手,语气也软了几分:罚你以后不准骗我!否则
否则就罚我一辈子做师兄的奴仆,永生永世都要为师兄所用。
谢颜连忙接下着半句话来,他心里揣着鬼自当是害怕叶君晰说出什么,将他一个人丢下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