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严陵已经赶到。一只腰刀舞得虎虎生风,密不透风,刺客突围几次都没能成功。
三层的正厅里,齐宣扶起元瑾汐,“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元瑾汐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贴着刀尖而过的脸,又摸了摸脖子,“奴婢没事。刺客呢,抓住了么?”
齐宣正要开口,却见她一个翻身跳起,跑出正厅,奔向栏杆。
此时,严陵已经抓住刺客的破绽,将她放翻在地,随后一伸手,卸了对方的下巴。
听说上一次的劫匪,就是□□于牙齿之中,服毒自尽的。这一次务力要留活口。
刚要松一口气气,就听头顶有人大喊,“毒在手上。”
一扭头,果然见那人正欲抬起手,严陵上前一脚将她的手踩在地上,想想又不放心,干脆飞起一脚,将人踢晕。
月光照过,只见右手小指指尖上,指甲又黑又长,还反着幽光。
没来由的,严陵打了一丝冷颤。
很快有更多的人上来,将刺客捆了个结实,甚至还有人扯了她身上的衣服,将那只小指单独地包了起来。以免误伤他人。
“将此人严加看管,不要让她死了,本王有话要问。”
“是。”
齐宣看着刺客恨得牙根痒痒,没想到有他在,刺客竟然还是摸到了元瑾汐身前,目光扫过,只见元瑾汐脖颈间一片青紫。
忽然间他心里咯噔一下。
刚刚那人可是死命地掐住她的元瑾汐脖子,若是搏斗中指甲刮到一点……
齐宣只觉得脑子嗡地一下,上前一把扯住元瑾汐领口,大力的撕开,“你怎么样,有事没有?”
元瑾汐吓了一跳,没等反应过来,她的领口就已经被扯开了一片,“王爷你要干什么?”
“帮你解毒,你别挡,再延误下去你没命的……”齐宣心里恼怒,这个时候,她怎么还在意这些有的没的。
“我,我没中毒啊。”
齐宣的动作一僵,这时也反应过来,如果元瑾汐真的中毒,又是在脖子这儿,这么长时间早该毒发了才对。
仔细瞅瞅,脖子上却一片青紫,但似乎并没见伤口,也没见流血。
再一扭头,只见周围的护卫都一脸古怪,看到齐宣目光扫过,要么抬头望天,要么嘴里嘟囔道:“我去检查还没有别的刺客混进来。”
“对对,我也去。”立时就有人附和。
齐宣只觉得脸上发烫,他刚刚的行为……嗯,无法形容。
为了掩饰尴尬,他一把将元瑾汐抱起,“你受伤了,进屋我给你上药。”
到了屋里,拿了油灯仔仔细细地查看了她的脖颈处,见确实没有伤口,齐宣这才放下心来。
元瑾汐还是第一次被男人那么仔细地察看脖颈的位置,有点害羞,但想到之前在外面齐宣的动作,又莫名觉得好笑,同时心里也有一丝感动。
因为他脸上的焦急、关心,是实打实的,甚至在她看来,超过了王爷对婢女的关心。
她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按住齐宣的手,微笑地道道:“王爷,不必担心,奴婢真的没事。”
“不许再自称奴婢。”齐宣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因为她是小镇纸,是最不该在他面前自称奴婢的人。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就要把实情说出来,但元瑾汐脖颈间的那些青紫,却让他生生地把话咽了回去。
眼下,她只是他的婢女,就有人想害她,想杀她。
如果把这层关系挑明,当世人知道元瑾汐是他齐宣的救命恩人,是他想娶的人,那些人又会怎么对她?
还未到江州,她就已经遇了两次险,若是挑明,未来又有多少风险等着她?
就算他会全力保护她,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一旦真的出事,他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而且万一挑明了,她会不会怪他,会不会问他这么多年到哪里去了,明明答应好好的,他为什么不去找她,以致于让她平白吃了那么多的苦?
齐宣越想,越觉得不该说出口。如今能做的,就是保护好她,加倍对她好,等到江州事了,等到去给她销了奴籍,等到他觉得足够补偿了那十年,再把这件事说出来吧。
“王爷?”元瑾汐不明所以,看向齐宣。
“咳,没事,我是说,你在我面前不用自称奴婢,不要问为什么,这是命令。”齐宣强硬地答道,此时他的心很乱,需要找个地方,静下来,好好谋划一下。
这样的事,绝对、绝对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元瑾汐明白齐宣怎么忽然间就像是发了脾气一样,但还是答道:“是。”看他还是黑着脸,便赶紧转移话题,“王爷好像不晕船了?”
齐宣一愣,发现刚刚事情发生之时,他真的完全没有在意船是晃还是不晃。现在即便注意到了,也不觉得什么。
“看来奴婢之前说错了,不用等到下船,您就可以指挥水兵作战了。”
齐宣轻刮了一下元瑾汐的鼻子,“说错了该罚,罚你现在就睡觉。”
虽然现在不能挑明,但从今天起,元瑾汐就再也不是婢女,而会是他掌心里的那个人。
想到这儿,齐宣干脆在床边坐了下来,像是之前元瑾汐抱着他那样,把她半抱在自己里,“你刚刚受了惊吓,这会儿最好睡一会儿。我会让船在下一个渡口靠岸,到时给你找郎中来给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