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越领着他们在一个位置坐下,熟客一般给他们摆放碗筷。
“今日你们都做得很好,多吃一些,这家店的店主与我相识多年,别的不说,厨艺在太玄都数一数二,我已让他备了最好的灵食,吃过回去养精蓄锐,明日就是最后一轮比试了。”
热菜上桌,沈黛看着这一桌一看就价格不菲的菜肴,一时间动筷都有些紧张。
对不起是她没见过世面了!
但是这样摆盘漂亮又用料昂贵的菜式,她确实只在现世的那种星级餐厅里见过!
“会不会……太破费了啊?”不管哪一世都十分贫穷的沈黛小声对兰越道,“这一顿得花五十灵石吧?不,这肉就不便宜,八、八十灵石?不会一百灵石吧!”
这一顿说好了是兰越付钱的,可沈黛从见兰越第一面开始,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清贫书生,半点铜臭气都不沾。
这点和旁边从头到脚都是一身上品法衣顶级法宝的方应许截然不同。
谢无歧坐在她右边,一手给她添了杯茶水,一手抵着下颌,懒洋洋笑道:
“沈师妹,或许,你的想象力可以再大胆一点。”
贫穷的沈黛:!!
一百灵石还不够大胆吗!她在纯陵十三宗的时候,一年也花不了一百灵石呢!
沈黛决定,她每一口都要细细品味,绝不浪费一粒米。
正当沈黛细嚼慢咽地享受这顿饭时,外面忽然传来了让人顿失食欲的声音。
“……你们怎么也在?”
踏入食肆中的,正是陆少婴、宋月桃和江临渊一行人。
三人之外,还有几个与他们交好的内门弟子,以及陆少婴的随行护卫。
谢无歧捏着筷子,见状一笑:
“哟,终于把人挖出来了?”
在竹海客舍与陆少婴护卫起冲突的这事,还是方应许和转述给他的。
谢无歧因自己没有亲眼见识到这一幕遗憾万分。
陆少婴面色不虞,却仿佛是长了教训,不再与谢无歧和方应许二人纠缠,转而看向沈黛:
“真是倚得东风势便狂,不过才胜了两轮,现如今真是光明正大地不与我纯陵十三宗的人为伍了,沈黛,你不要以为自己攀上了高枝就可以为所欲为,即便是你要走,也得剖丹还恩!”
此言一出,就连宋月桃和江临渊也齐齐看了他一眼。
剖丹这样严酷的刑罚,从来都只用在大奸大恶之人身上,这处罚有些过头了。
但陆少婴却不管这么多,他听闻第一轮沈黛险胜梵音禅宗的天才怀祯之后,一种隐秘的妒火便在他心底焚烧。
他想起从前衡虚仙尊授课之时,他是天资绝佳的金系单灵根,而沈黛却是金木火土四灵根,灵根杂不说,还偏偏只能修炼水系功法。
这样奇葩的体质,原本他随便努努力就可以超越她的,然而师尊与别的长老闲话时却评价他——
天赋有余,道心不稳,若不及时纠正过来,恐怕日后修为不及沈黛那孩子。
陆少婴听完便妒火中烧。
不过是区区一个四灵根女修。
她拿什么和他比?
陆少婴想到自己方才去看宗门大比的排行石碑,沈黛的成绩竟然排在第七位,竟比他还要高出十名,一时间心下更难以平静,恨不得这场大比立刻结束,好冷眼看师尊如何清理门户。
剑拔弩张的气氛中,谢无歧忽而闷笑几声。
“师兄,这人也真是奇怪,前两天还说我们是无名小宗门,今日又说我们是高枝了,当不起当不起,在纯陵十三宗面前,我们阆风巅怎么能是高枝呢。”
陆少婴知道他在阴阳怪气,想骂人又找不到理由。
“不过,若说起玉摧宫内我们师尊的座位,确实比他们纯陵的掌门还要靠前,我们师兄弟的排名,倒也确实比他还有他那个大师兄要高一些。”
这话一出,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陆少婴气得立刻就要拔剑。
可剑只出鞘一寸,就被一股无形中的压力逼得僵住,再也无法拔出半分。
“纯陵的小朋友,要打架出去打,店主开店不容易,砸坏了东西多可惜。”
说这话的兰越语气温和,双手还揣在宽袍大袖里。
若不是陆少婴此刻使足全力也无法拔出剑,恐怕真会觉得他是什么炉边喝茶的书生了。
“砸坏了难道我赔不起吗……你放开!沈黛,这是我们宗门的事情,你躲在别人家师尊后面算怎么回事!?”
兰越笑意盈盈:“小朋友,话不要说得这样绝对,今日还是别人的师尊,说不定明日,就是她的师尊了呢?”
纯陵等人闻言皆惊愕不已。
陆少婴也一僵,旋即又一脸“看我抓到你叛出师门的证据了吧”的表情,刚要大义凛然地斥责沈黛,门外响起一众人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却打断了他。
“宋月桃在哪儿!出来!”
原来是今日与宋月桃一队的那几个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