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羡问云安要做什么,云安答道:准备考考院子里的那几位姑娘,看看她们都擅长什么。
林不羡看了云安的试题,指着鸡兔同笼的那道题,问道:这道题,你会解?
云安点头,林不羡的目光深邃了起来。
这道题林不羡听说过,虽然不完全一样,但大抵类似,据说是当朝数术国手拿来考门下弟子的一道题,云安又是怎么知道的,并且怎么解出来的呢?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这些题我帮你改一改可好?
好!你愿意出手那就再好不过了。
交给我吧,你还有什么事?
咱们府里有没有不太重要的账本?
你要拿给姑娘们?
嗯,咱们的计划必须要一个账房,这个位置很重要,而且得是自己人,刚开始我是可以管理一段时日的,但我没法一直管着,总要提□□一个才行。
我明白了,晚一些我会挑出几本来,连同算筹和卷子一同给她们送过去的。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
小姐,老爷命奴婢请小姐到前厅去,说是有贵客到,请小姐换了衣服再来。
知道了,可知来的是何人?
是钟同知,钟大人。
云安皱起了眉头,林不羡平静答道:你告诉父亲,我稍后就到。
是。
待丫鬟走远,云安快步来到林不羡身边,说道:他又来做什么?
不知道,左不过是些陈腔滥调的由头罢了。
我陪你一起去!
林不羡勾了勾嘴角,温柔答道:你忘了我们正在分房睡吗?钟萧廷是最好的对外消息渠道,他接触的人都是些能给林府带来实际伤害的人,不做戏给他看,还要给谁呢?
云安一时语塞,想了想,又道:那你也不要去,你昨天不是托说自己病了吗?病去如抽丝,哪有那么快就好的了?
来者是客,再说父亲既然叫我过去,自然有他的道理,我即便尚在病中,也不能违背父母之命。
云安不说话了,可紧锁的眉头和抿成一条线的嘴唇,无不昭示着她的不情愿。
林不羡见了,柔声宽慰道:你放心,我会见机行事的,若是瞧出他有什么逾越之意,我便以身体有恙作为说辞,及早回来。
得到林不羡的保证,云安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一些,勉强说道:那你早点回来。
好。
我等你!就在这儿,等你回来。
见云安如此孩子气,林不羡不禁莞尔,答道:知道了。
云安一直将林不羡送到门口,人都走了,她还恋恋不舍地追着人家的背影,直到那一抹倩影消失在回廊尽头。
林不羡并未直接到正厅,而是先回了房,换了一套素色的衣衫,想了想又把云安给的那个盖守宫砂的盒子找了出来,涂了一些在脸上和嘴唇上,弄完之后往镜子里看了看,见镜中的自己苍白了不少,一脸病容才放心。
林不羡唤来瑞儿,搀扶着自己前往正厅。
正厅里,林威和钟萧廷正在喝茶,林不羡进了正厅,先给林威行了一礼:女儿见过父亲,钟大人。
林威见自家女儿如此脸色,颇感意外,早上还好好的人,难道真的病了?
身体如何了?请白大夫诊过脉没有?
白大夫已经看过了,应是没有大碍,再喝几副汤药,将养几日便好了,谢父亲关心。
快坐吧。
是。
钟萧廷看着林不羡这副别具风韵的弱柳之姿,倍觉新鲜,心痒难耐,但表面上仍做出一副君子模样,问道:昨日便听伯父说,四小姐身体抱恙,怎地脸色如此差?我今日特意带了一副人参来,是京□□品,还望四小姐笑纳。
钟大人有心了,小女子不敢当。
林威摆了摆手,说道:既然钟大人一番好意,你就收下吧。
是。
林威放下茶盏,吩咐道:所有人全部下去,三十步之内不留人伺候。
待下人全部离开,林威开腔道:钟大人现在可以说了吧,你适才口中那个十万火急的头等大事。
原来,今日钟萧廷不仅是来给林四小姐送药的,他见到林威后还自称有一件十万火急的头等大事要告诉林家掌权人。
如今林威已经放权给了林不羡,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钟萧廷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林威也只能命人叫来了林不羡。
fù_nǚ二人对视一眼,须臾间便交换了意见。
钟萧廷清了清嗓子,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口,正色道:林伯父,四小姐,我昨夜深更接到京城可靠消息,太子殿下他已于三日前,薨逝。
什么?林威险些坐不稳,屁股短暂离开椅子又坐了回去,前倾着身体,问道:此话当真?
林不羡亦是万分惊愕,当今太子,年三十,正值壮年,虽然她也耳闻太子殿下的身体先天有些不足,但怎么会?
钟萧廷答道:此等大事,晚辈不敢胡言,此事千真万确,相信再有几日命令燕国全境为太子殿下守制的旨意就会抵达洛城,还请伯父和四小姐有所准备。
林不羡心头一动,这钟萧廷不过是区区地方小官,知道此等宫变已是奇闻,怎么连陛下的旨意也能知晓?
稍加思索后,林不羡想明白了其中关节,钟萧廷虽然官职不高,但他妻子的母家乃当朝户部尚书,而户部尚书之嫡亲妹妹,便是宫中恩宠最盛的贵妃娘娘,且孕有皇子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