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的气候比蓝星要热,才五月温度已经接近蓝星的伏天了,没有人会追究乞丐的仪容,就算云安偶尔挽起袖子和裤腿,也没人来斥责她。
这边厢,云安正兴致勃勃地通过视线对牛车上的少女进行拍摄,却不想拉车的那位庄稼汉注意到了云安的行为。
牛车停了下来,云安暗道糟糕,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她立刻转过头飞奔起来。
身后果然传来了庄稼汉的怒骂声,只是他想追上云安已是不可能了,魔鬼训练可不是白练的。
云安通过数次被人追打的经历得出结论,自己的身体素质在燕国称得上一流。
云安轻笑一声,边跑便解说道:这个国家很封建,比蓝星的封建社会还要严重,特别是对女性的束缚在我看来极不人道,多亏有了这身男子的皮,不然我真的是寸步难行,刚才我那么盯着人家未出阁的姑娘看,铁定要被海扁一顿,虽然我无意冒犯只为收集研究素材,但还是尽量避免冲突为妙。
云安一口气跑出了大约一公里才收腿停下,眼前出现了一座城池,这是云安来到燕国见到的第一座城池。
云安将眼前的城池拍摄了下来,低声道:燕国的城池和蓝星古代的城池很像,可惜匾额上的那两字我不认识,城门口有守卫,城墙上还有卫兵巡逻,应该是座大城市!走,我带大家进去瞧瞧。
云安来到城门口,朝着门口的守卫拱了拱手,问道:敢问官爷,这是那里?
士兵看着眼前的乞丐,冷着脸吼道:脸上那对招子是摆设吗?不会自己看?
我不识字。
洛城,去去去。
谢谢。云安习惯性地道了谢,微笑着与士兵擦肩而过,丝毫不在意士兵的恶劣态度。
士兵有些意外,转头看着云安的背影,见云安左顾右盼,口中念念有词,还跑到一旁扣了扣城墙上的砖缝,士兵嗤笑一声,道:原来是个疯乞丐。
云安的听力很好,却只是勾了勾嘴角,再无表示。
此时云安的身心充斥着积极向上的力量,一方面是时空穿梭的兴奋劲儿尚未褪去,另一方面是云安正沉浸在扮猪吃老虎的乐趣中。
蓝星的发展程度与燕国根本不在一个维度,作为一名来自高等文明的天外来客,云安扮演的却是最卑贱的乞丐,这种身份和内在的强烈反差让云安觉得特别刺激。
云安觉得自己的肩上肩负着人类永生计划的神圣使命,一定要恪守李教授的嘱托,做一个如尘埃般的存在,潜伏在芸芸众生之中,观察并记录。
所以,只要不危及到云安的生命安全,任何事都不会激怒云安。
云安暗想:不知蓝星上有没有和自己类似的存在?其他高纬度的文明,是否也会派人观察蓝星呢?
想着想着,云安的心里突然生出了一股豪迈之情。
她抬起头,望着湛蓝的天空,朗声道: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哈哈,大概就是这个feel。
云安的声音不小,周围的行人停下了脚步看向云安,无不目露惊异。
这样绝妙的句子居然能从一个乞丐口中说出,只是后半句又驴唇不对马嘴,为何忽然提起什么肥油?
6、无奈当剑
纵然被后半句煞了风景,云安的前半句话搭配上她的这身行头颇具相得益彰之感。
燕国文人的地位是非常高的,能随口说出如此句子,即便不考功名,随便到哪位贵人府上,都能博得一席之地。
路人中不乏有慧眼识珠之辈,一位青年男子走到云安身边,抬手虚拦了一下,说:兄台请留步。
云安转头看去,眼前一亮,立刻对焦藏在左眼球中的镜头,对着青年男子拍摄起来。
男子的身量与云安相仿,从发式上看应是过了弱冠之年,男子并未戴冠,盘在头顶的发髻由一枚白玉发箍固定,又由一根簪缨串过,簪缨的两端各垂着一条黑色的丝绶,丝绶的尾端搭在男子的两肩上。
在时光岛的时候,b集团聘请了史学教授为选手们提升历史知识,绶这种东西在蓝星的古代多用于栓印或者玉佩,也有用作冠帽的固定,不同颜色的绶常以标志不同的身份等级,平常布衣百姓一般是用不到的。
也不知这条在燕国是否适用,云安在心里打了一个问号。
男子的身上穿着一件藏蓝色的长衫,领口,袖口,有银丝绣样。腰上系着一条三指宽的腰带,腰带上挂着荷包及玉佩。
来到燕国三个月,眼前的这位青年男子是云安见过衣着最考究,具备研究价值的,自然要记录下来。
不过,云安的行为在燕国却是非常失礼的一种表现,男子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绷紧了身子不知如何是好。
云安又绕到了男子身后,眼睛像扫描仪一样把这件衣服的背面也拍摄了下来。
男子有些后悔,都怪自己看走了眼,如此粗鲁怪异的行为怎么可能是落魄的学士?
云安绕回到男子面前,微笑问道:何事?拍到了一个这么好的素材令云安心情大好,笑容自是如沐春风。
男子看着云安,被冒犯的感觉散去些许,回道:适才听到兄台随口说出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的妙句,冒昧请教可有下阙?
云安的心咯噔一声,还好这里是蓝星的镜像时空,应该没有唐伯虎这个人,不然自己可就犯了大错了。
云安摸了摸鼻子,回到:不过是个乞丐的疯言疯语,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那名男子眼前一亮,追问道:虽只是半阙,贵在直抒胸臆,在下十分喜欢,既是兄台所做,不如请兄台补出下阙,凑成一阖?
云安倍感头大,她知道这种情况解释只会让事情变的更糟糕,突然灵机一动,嘿嘿一笑,露出痴呆表情,说道: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那名男子果然愣住了,云安趁着这个机会快步离开,不过男子很快反应过来云安是故作憨态,追了上来。
兄台请留步,兄台可否愿意到舍下一聚,你我二人,引以流觞曲水,饮酒对诗如何?
阿巴阿巴云安再次加快了速度。
男子也跟着提速,急切地说道:兄台,在下诚心相邀,还望兄台莫要推辞。
云安转头看了男子一眼,心想:我都这样了还不放弃吗?只得吸了一口气,奔跑起来。
男子也跟着奔跑起来,只是没出五十步就开始气喘,连兄台都叫不出了。
云安却在心底窃笑,将近一年的魔鬼训练可不是白练的,她可是能负重三十五公斤奔袭五公里的女子!云安再一次提高了速度,在青年男子惊愕的注视下,绝尘而去。
男子再也跑不动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安越跑越远,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跑的如此快的人,愈发觉得这个乞丐不简单。
四名家丁打扮的人跑到了男子身旁,他们几个正在城门口卸东西,听到自家少爷的声音,居然在追一个乞丐,就立刻赶了过来。
少爷!可是被那乞丐偷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