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八
仆妇令两个婆子将水抬了出去,道句姑娘早些安歇便退了下去,转身去给祁世骁回话。
祁世骁知她洗漱后歇下,便也自去洗漱。待躺床榻之上,想到她就宿在他隔壁,心里奇异地平静下来,一觉到了天明。
如莺晨起之时,眼皮似被粘住,睁眼不易。
她揽镜自照,见半边脸比昨日还肿些,指痕尚在,两只眼因睡前想到虞氏,落泪不止,已桃核般不能见人。
好在她不必见任何人,只龟缩此地便好。
门外有伺候的小丫鬟声音问安,如莺道声进,那小丫鬟推门而入,道:姑娘安好。姑娘起得这样早,奴婢伺候姑娘洗漱吧。
如莺见这小丫鬟人虽小但规矩极好,便由她伺候着洗漱梳头。
小丫鬟梳着如莺乌发道:姑娘头发长得真好。
如莺眼露笑意,说话儿极慢道:不必梳发誓,只挽个道姑髻便是。
那丫头见她一身男袍,若要梳甚么堕马髻、飞天髻反而怪得很。她替她挽了个道姑髻在头顶,露出一整张娇美玲珑脸儿。
她眼光自她那半边脸上一扫而过,未作停留,道:这平平的道姑髻到了姑娘这,竟这般不凡。同姑娘这一身衣袍配着,分外好看些。
如莺见她伶俐讨喜,不知她是临时被寻了来伺候她的,还是原就在庄子上的,便也与她叙上几句。
她道:世子走了?
小丫鬟道:世子起得早,已是回城上值去了。临行前叫我们好生照顾姑娘。姑娘您用早膳吧,厨下备了好些。
如莺道好。
那小丫鬟极有眼色,知如莺兴致不高,膳罢也不打扰如莺,只侯在屋外廊下。
如莺甚么事也不干,临窗眺望远处,见秋意渐浓,远树绿意寥寥,红叶黄花正闹,有飞鸟掠过高空,她的心绪便也同飞鸟一道,不知飞向何方。
早膳、午膳,她都在房中用,除了临窗眺望,便未再做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