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经几乎停了,空气中留着湿润,酬梦半醒着,身体上的疲劳与不适让她很难放松,睡意很强烈,却依旧难以真正入眠。
两人结束时已经不早了,白崂哄着她留了两个时辰,酬梦隐隐约约觉得她与他之间有些东西改变了,却说不清楚,好像一旦把那种微妙的感觉诉诸语言,就会导致其变质。
她与白崂的关系就像此刻的雨,细密得如蒸汽,既不是空气,又不是雨。
酬梦躲在他怀里,只这几步路,白崂的肩上已经变得潮湿,天光不显,酬梦依然只能看到白崂的轮廓,上扬的眼角与他利落的下颌线平行,酬梦伸手比了比,白崂却道:“不装睡了?”
她根本没想瞒过他的眼睛,此刻却也讪讪的,她擦了擦他喉结上的阴影,“这叫什么雨呢?”她问。
他有些脸热,情热之时他也依旧谨慎,就怕在她身上留下什么印记,给她那宝贝姐姐留下把柄。可酬梦倒肆无忌惮把他全身啃了一遍,他拦不住却也不想拦,白崂请了清嗓,道:“管那么多干什么?雨就是雨。”
酬梦知他这是臊了,也不说什么,只暗暗一笑。
这一夜羡鱼几乎没怎么睡着,天微亮的时候,白崂抱着酬梦进了屋子,羡鱼几乎是反射性地从床上跳了下来,白崂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转头进了卧房。
羡鱼跟了两步,终是咬了咬下唇,独自去厨房烧水煎药。
酬梦听见她出门的动静,也从他怀里挣了出来,“这样就好了,你回去睡罢。”
白崂却不移步,仍在床边站着,酬梦脱了外衣,她这条裤子是白崂的,酬梦刚抽了裤带,又停了手,对他道:“裤子我洗了再还你好不好?”
白崂道:“现在就还。”
因羡鱼时刻都有可能进来,且她本就是偷偷溜出去的,酬梦这会儿只想赶紧打发了白崂,没想到这人的倔劲儿又这么不合时宜地来了,便不耐烦地道:“你怎么不讲理呢?明儿洗了再还不好?”
白崂却上前直接坐在了她的床边,伸着手讨要:“我现在就要,你快脱。”
酬梦见他靠近,下意识躲了过去,却踩了裤脚,露了半侧屁股出来,酬梦羞愤至极,顾不得扯裤子,却忙吹了那半截儿蜡烛,又气道:“你身上从里到外什么不是我给的,我还没让你赔我的裤子呢!你这裤子本世子看上了,就不还了能怎么着?”
白崂本看她狼狈之余却有些可爱,正暗暗偷笑,不想却被她的有口无心的一句实话刺伤,她拥有他,从头到尾,从里到外,可他却依然一无所有。
白崂把她整个捞到怀里,把她的手反扣在身后,双腿夹住她的下身,咬牙道:“你不脱,我就帮你脱。”
酬梦见势不妙,立马服了软,道:“你怎么翻脸不认人呢?刚给我穿衣服的时候可不是这个脸色——好哥哥,求你了,你就回罢,一会儿小鱼姐姐肯定要生气了。”
白崂冷哼:“我不认识什么郝哥哥,你就为了她就这么着急打发我?我不走,我……我不想走……”
这话说得酬梦心头一热,笑道:“还没走就想我了么?”
“什么想不想的,我就是不喜欢你这么对我呼来喝去的。”
“这位小侠,你怎么还颠倒黑白呢?是谁给我的那个铃铛,让我有事再找你,没事少找事的?”
白崂把她怀里的铃铛摸了出来,又把那铃舌扯了下来,甩在一边,酬梦捉住他的手:“欸——你这样,我以后怎么找你呢?”
“你本来也用不着这个。”
“又哄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