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赵曜对于范家,还是心存几分歉疚的。虽然帝王无情,但新帝前去西南时,也和范将军有几分交情,如今更是为了诛杀二皇子党而被设计陷害,战死山谷之中。
沈存风虽然说是想和范家旧交牵上线,其实也意在通过范家,试探一下那位帝王的底线。
然而范青瑜,并不想在盛京这么早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可能拿着范家的名誉当筹码,所以对于沈存风的想法,她只能当想不明白。
“沈家主,能帮的我一定会帮,可靠的旧交那里我也会想办法书信一封,牵线搭桥一番,只是若有超出了底线的事情,恕我爱莫能助。”
范青瑜目光看向沈存风,“此外,我隐瞒身份,是有要事在身,望沈家主能理解。”
父亲战死的仇,随着二皇子党被尽数诛灭,她也算得到了一丝慰藉。可身为范家女,她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也不是个会以德报怨的人,带着恶意谋害她范家的人,她也不会放过。
沈存风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罢了,你一介女子,确实为难你了,你要在盛京开铺子之事,我已知晓,你若有任何困难,尽管和我提,我的大管事都会帮你解决。”
沈家毕竟树大根深,虽然根基在江南,但在盛京也有不错的人脉和经营,他们的帮助,对于范青瑜来说,绝对是如虎添翼。
对此,范青瑜也欣然接受了。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迟早会瞒不住的,到时候一旦暴露了,在一些人眼里可能是眼中钉肉中刺的存在,那么在此之前,利用好这个空档,也有一些事情可以办成。
“只望沈家主不要后悔帮我就好。”她笑意盈盈地看着沈存风,看着对面圆胖的男人,眼里带着一丝自信,“我向来不会客气的。”
“无妨,无妨,你尽管提就好。”沈存风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如坐针毡,他拿出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眯眯地又给范青瑜倒了杯茶水,“只要我能做到的,都没有问题。”
这类似的话,她前几日才在另外一个人那里听过。
只不过那人的话,更为庄重,仿佛蕴含着他的一丝深情,无端地便让人觉得会陷进去。
范青瑜的眸底划过一丝异样,羽睫颤了颤,低下头啜了口醇香四溢的茶。
怎么又想起他来了……
但若要说彻彻底底地和那人断开一切的联系,范青瑜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
人生不由己的事情,有太多太多了,她到底也只是个平凡女子,她不敢接近他,是因为她怕痛,怕疼,怕伤的太深。
范青瑜放下茶杯,轻呼了一口气。
“沈家主,那便这样说好了,我先告辞了。”
沈存风也随她站起身,送她到了门外,这副温和友善的模样,让范青瑜觉得,至少沈家不会在他手里败落下去。
他虽然没有惊才绝艳的才华,但守成谦和,与人为善,若是能遇上好运道,沈家确实还能再持续以往的繁盛。
“答应你的事,我会尽力而为的。”范青瑜的唇边弯起一缕笑意,和沈家人告了别,便上了马车。
她当然不能再高兴了,毕竟有了沈存风的帮助,新铺子的开张便能加快,而且相应的计划也能得到更完善的改进。
事情有了盼头,让自己更忙起来,那个人的身影,便不会常常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吧?
范青瑜轻轻闭上眼,娇美精致的脸上缓缓浮现一抹淡淡的坚定。
作者有话说:
小赵:老婆你别想跑。
第15章 开张
回到府里,下人就上来汇报,之前刚到盛京时派去西南的人已经返回,在府里等待着她了。
养兄范青屹在看到她留下的信时,已得知她并未在大火中葬生,而是偷偷跑去了盛京,又是气又是着急,只不过他向来拿她无可奈何。
范青瑜有多倔强,他又怎会不知?
在回信里他再三叮嘱她务必小心自己的安全,也提及了梁王前去西南协助平乱的事情。
另外,范青屹还提起了梁王询问起她的下落,他只好表示范青瑜受了惊吓,去了远亲家里休养。
看到这里,范青瑜心里微微一跳。
赵晞还问起了她的下落?应该是因为因为她是范将军独女的关系吧?而不是……因为那和先帝的约诺。
随着送信之人返回的,还有两位身怀武艺的范家家兵,范威和范武。
“小姐,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范威两兄弟对范大将军忠心耿耿,被派来保护小姐也没有任何怨言,两个糙汉子憨憨地笑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少将军可算能放心了。”
这话让范青瑜忍不住心里一酸。
“让养兄为我操劳了。”范青瑜又询问了他们一番西南的事情,心下稍定,看两人渐渐面露一丝疲惫,知晓他们必定在路上不敢多休息,便出言道:“采芙,你带两位先去休憩。”
范威二人走了,碧珠才上来,小声地道:“小姐,少将军没有在信里责备你吗?”
范青瑜愣了一下,勉强笑了笑道:“养兄怎么舍得,他向来也是把我当成亲妹妹的。只是他也深恨不能亲自将背后之人抓出来处置。”
碧珠想了想,也点了点头,“少将军一定能理解你的,小姐,范武刚刚出去的时候还偷偷和我说,少将军得知府里出事的那天,把那些乱党的老巢都灭了。”
范青瑜默然了一瞬,低垂下眼睫,“终究是我不辞而别,待这边的事了了,我一定回珲州向养兄亲自道歉。”
她提笔,想写一封回信,思索许久,发现自己除了找出那个线索之外,并没有什么事情值得和养兄述说的,便只是交待了一下自己现在的状况,至于那个人是谁,她并没有细说。
这种机密,在路上容易泄露,她不敢交给不信任的人。
想了想,范青瑜顺便写了几封信,给一些范家的故交。
信里虽然是以她的名义,不过她却没有将自己在盛京的事情暴露出来,而是说她还在珲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