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人出面反对,其余人也就不好坚持了。本身产房就是忌讳之地,女人赤着身体,怎么能给人随便看?所以传统的压力让小媳妇们只能选择阻止张大宝。
张大宝一脸无奈。正要再说点什么,却见村长婆娘已经匆匆将老稳婆背了过来。情况紧急,不容许让小脚的凤仙婆慢慢走,村长婆娘干脆将她直接背着跑了过来。
村长婆娘奔得太急,凤仙婆一路被颠得不轻。她下地后一边慢慢朝里走,一边摇头说:“光是难产我还能想想办法。血崩……这真只能听天由命!”
乡下传统的止血法,通常就是弄把草木灰糊上去。最多有点中药偏方,用药粉药膏什么的外敷药,再加上一点内服的方子,跟现代医学的止血效力差得太远。
现在面对血崩,这样的法子肯定都很难见效的。
果然老稳婆进入房间里,仔细检查了一下以后,摇着头直接走了出来。
“玄,太玄了。老婆子我实在没招。要么送医院,要么准备后事吧。可惜了一个男娃子!”
春花的预产期原本来没到,却因意外有了早产的症状。结果最终难产血崩。村子里没条件手术。要是春花因血崩而死,胎儿最终也很难保住。
怎么办,怎么办?
房子外的老苏急得冒火。联想到这段时间以来,张大宝治好了不少人,也算有了一定的名气,他将牙一咬,暗道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立刻吩咐道:“既然医生和凤仙婆都没招,送镇上卫生院也来不及,那就让张大宝试一试吧!”
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大伙儿总不能眼看着春花流血而死。然而马上有人出声反对。
“我看还是送医院的好。这是最可靠的办法!”
“信一个胡吹大气的张大宝,我看老苏你脑子有屎!”
“送医院可能来不及,也可能赶得上。路上快一点,提前让医院准备,人一到就手术、输血,谁敢说肯定没救?”
“让张大宝来救,才真是那啥……草……草鸡人命!”
“对,张大宝就是拿人命当草鸡。这么重大的事,他怎么敢胡乱夸口?治坏了他担得起责任?”
“我看这小子心思龌龊,知道春花没救了,赶紧找机会占占她的便宜!”
“对,对,就是这个道理。这小子一定是憋坏了,整天净想着这些龌龊的事!”
……
张天赐和二混子一搭一接,说得人群一愣一愣的。就连老苏都开始迟疑起来。
难道张大宝真是胡乱吹牛,只是想借机会满足一下偷窥欲?自己又该不该听张天赐的,赌一把生死时速?
见张天赐在人命关天的时刻胡乱搅局,张大宝既愤怒又厌恶。但这种关头,多花时间去跟人对骂只能是本末倒置。
他强忍住火,对老苏说:“来不来得及送医院,你们自己判断得出来。我是中医,隔着衣服也能扎针。身体露不露根本无所谓!”
“别听他的,他才几岁,治过几个病人,敢胡吹大气包治百病?”
“我看治好了这个,治好了那个,全是张大宝他自己乱吹牛。你们想想,他什么时候治好过咱们村里人?”
“也对啊,那些人都是外村人,我可一个都没见过。”
人群中,有机灵的也犯起了嘀咕。
“人命关天,你们一群大老爷们,没一个有担待的吗?”张大宝听到房里的呻吟声越来越微弱,腾腾的怒火有点压制不住。
“你们既然一个个都缩卵,不肯痛快给出决断,干脆我立个军令状吧。要是治不好,责任算我的。要是不让我治,出了事责任归你们,你们谁敢跟我一起立个责任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