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溪连咽唾沫都有些艰难,惧怕于这样平静却可怕的威慑力,让人头皮发麻,神经发毛。
正慌到打怵时,他却蓦地抬眼对上她,墨黑的眸里寒冽一片,嘴角的微微别起的笑,冷到极点。
她心里“咯噔”一声。
抖着唇想要开口,他的声音却陡然喝道,“脱衣服!”
澜溪整个人都愣在那里,全身的毛孔在同一时间张开,就那么傻傻的看着她,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将手里的半截烟直接捻灭在水晶烟缸里,贺沉风比方才还要冷冽的开口,“话都听不懂了?我叫你脱衣服!”
喉咙翻动,有唾沫咽下去,涩的发痛。
澜溪垂下眼睛,开始动手解着衣扣,一颗又一颗……
衬衣和长裤全部无声的落在她的脚边,就像是凋零的花瓣,到最后身上只剩下内衣和底裤,有凉意侵袭。
眼睛酸胀着痛,嗓子里更像是被人塞了一把将熄的炭,她垂握着手指发出僵僵的声,“可以了吗?”
“继续。”不带感情的继续命令。
贺沉风依旧坐在那,紧紧盯着她,墨黑的眼里已经渐渐卷起了风暴,她不仅是平时穿着,就连里面的内衣底裤都很普通乏味,和平时他见过的或性感、或情趣的内衣大不相同。
可却是第一次这样有冲动的想要过去将其扯碎,他觉得下腹有点紧。
即便是知道自己要隐忍,要卑微,可这越来越汹涌的屈辱感快将澜溪吞没……
挣扎间,他起身朝她一步步走过来,“不听话了?”
澜溪抬眼,眼珠干涩的转动,他身材高大的站在她面前,将灯光挡住了大片,自己的俊容上也都是深深的阴影,仿佛是见不到光芒的人。
冰冷的语调还在头顶盘旋,她又再度响起他那天所说的:乖乖听话,好好表现……
就像是校训一样,毕业离开前都要遵守,也必须遵守。
胸口起伏了下,她再度垂下眼睛,伸手绕到了背后,抖着手指将扣子解开,内衣沿着她的身体缓缓落下。
像是怕失去勇气,没有停顿的,澜溪将底裤也一并褪下到脚边,起身时,她不由的伸手环住了自己,却依旧细细的哆嗦着,不知是冷还是怕。
年,她第一次这样主动的将自己脱光,**的呈现在一个男人面前。
贺沉风眸色如火如暴,上上下下的盯着她看,从额头、脸颊、脖颈、胸前、双腿、最后到脚趾……
无一处放过,似在检查着什么一样,目光所到之处,都画出一条滚烫的线条,像是有小小的火苗在燃烧。
他看了她很久很久,直到他并未瞧见任何不该有的迹象,直到她闭上眼睛不愿面对他的视线。
喉结很慢的滚动,贺沉风似乎是在强忍着什么,目光很是艰难的从她身子上移开,却看到了一张湿漉漉的脸,心里一紧。
“哭什么!”沉怒的声音从那急促跳动着的喉结里迸出。
澜溪吸着鼻子,却收不住眼泪,轻颤的睫毛下是一双已红的眼睛。
“还哭!”
看着她咬唇强忍眼泪的倔强模样,贺沉风心里烦躁的更甚,劈手拧起她的下巴,“给我憋回去,你再哭,我就让你将衣服穿上,再给我重脱一遍!”
齿上更用多了劲,将下唇咬出一道淤痕,同时抬手在眼睛上一揉,将眼泪全部都抹掉。
可那张惨白的小脸上,透露出的依旧是那有几分动人的倔强,似乎不愿向他示弱。
显然,他的威胁有效了。
大手一甩,贺沉风眯眼扫过她全身,冷言道,“去洗澡,好好洗,洗干净自己。”
闻言,澜溪顿了两秒,然后转身朝着浴室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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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哗哗的水声渐渐停止,里面一阵细小的声响后,门被人从里面拉开,澜溪围着浴巾从里面走出来。
长发还滴水的披在肩头,一张笑脸却没有因为水蒸气而有血色,依旧有些白。
贺沉风背对着她站在窗边,烟夹在左手的手指间,听到声响后转过身来,一团烟雾吐出,他的墨眸将她划定范围紧锁。
随着他朝自己走过来,澜溪抬起头,这会儿的眼神已经出奇的宁静淡然。
“要做了吗?”
贺沉风嘴角抿的很紧,并未回答。
在他朝自己伸手过来时,澜溪闭上了眼睛,然而却没有预想中的火/热触碰,反而是意料的触感,她惊讶的睁开眼睛。
“你……”澜溪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给你一分钟,若穿不完,你就永远别想再穿上。”说完,贺沉风抱着肩膀在那漠漠的看着她。
手接过衣服,已经没办法用震惊来形容,背过身便木木的往浴室跑去,很麻利的动手穿着衣服。
穿好衣服走出来后,半分钟都不到,澜溪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贺沉风看到她一只手捂着胃,皱眉问,“饿了?”
“没。”
“晚上没吃饭?”
“吃了……”
“过来。”
看他朝自己招手,澜溪踌躇着走过去,还未等弄明白他要干什么时,他就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直接往外走着,“去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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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被她拉着出来,坐上车,一路来到这家小时营业粤菜餐厅,澜溪还觉得脑袋晕晕的。
服务员端着精致的菜码一道道摆到桌上,不一会儿,整张桌上就的美味就琳琅满目。
贺沉风见她傻乎乎的盯着菜看,出声道,“发什么愣,不是饿了。”
澜溪抿唇,很纳闷,他到底哪只耳朵听见她说饿了?
拿起一旁的筷子,她也不打算客气了,夹过小笼屉里的虾饺开始吃着。
贺沉风懒懒的靠在椅子上,又点支烟再抽,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吃,她吃的很慢,张开嘴咬一口咀嚼,循环重复着,不显一丝娇柔,似乎她就该这样,同她的人一样安静。
察觉到他的目光,澜溪抬头,此时已是凌晨,餐厅内的人很少,一共就四五桌,他们是坐在比较偏僻的地方。
这样静态下面对面坐着吃饭,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有些无法想象,面前带着她来吃饭的慵懒男人,在半个小时前,还很狠戾且残忍的勒令她脱衣服。
“你不吃吗?”见他并没有动筷,她问。
“不饿。”
“可这么多……”
“你都负责吃光。”
闻言,澜溪瞪圆了眼睛,扫了眼面前的菜,很艰难的开口,“都吃光?”
贺沉风没说话,径自吞云吐雾着,但表情却是不容置否,很明显的让她必须将食物都吃光。
澜溪埋下头,闷闷的瞪着面前的食物,胃里的空落感还没填满,但她却觉得食难下咽了。
十分钟后。
“贺先生,我……”澜溪吱吱唔唔的抬头,声音越来越小的说着,“我真的吃不下了。”
她看着他的模样像是只小狗,木讷的有些蠢。
贺沉风将手里烟蒂捻灭,嘴角动了动,似是没忍住,一丝笑意泛出,他朝着前面站着的服务生招手,“埋单。”
澜溪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撑死了!
白色的路虎在路上匀速穿梭,澜溪悄声无息的偏头看着车窗外,眼睛里映入的满是斑斓夜色。smus。
随着周遭建筑物的越来越熟悉,澜溪觉得纳闷,等车子停下后,一旁的居民楼让她扭头惊讶的看着他。
“早些休息。”贺沉风没看她,漠漠的开口。
“你……”她还是那样傻傻的看着他,脑袋因为惊愕也转不过劲来。
从开始残忍的脱衣服,到带她去吃饭,再到现在送她回家,打心眼里说,这个男人,她搞不懂。
他转过头来,眼睛薄眯着,侵入了丝危险,“还不下车?”
指尖一颤,澜溪忙动手解着安全带,她咬唇轻声道,“我上去了,晚安。”
“绝不会有下一次。”
夜色中,澜溪站在居民楼下,看着那和周遭环境大相径庭的白色路虎缓缓驶出小区,耳边还回荡着在临关上车门时凉薄的声音。
开始没明白过来,待她明白他所指的是什么时,车影早已消失不见。
心中有异样的感觉渐渐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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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办公室里。
澜溪低头站在那里,对面坐着的经理正将抽屉里的一叠文件放在桌子上,“我打算让你做这个案子的负责人,彭副说了很满意,决定跟咱们继续发展,这可是公司第一次能和政府合作,而且还是城建副市长亲自点头,这多大的荣幸,澜溪,看出来我器重你了吧?你可得给我好好干。”
城建副市长?
看来在丢弃了一些后,他倒真是锦绣前程。
澜溪缓缓的抬头看向经理,抿唇道,“我不想负责这个案子。”
“怎么?告诉我原因。”经理挑眉。
皱眉想了想,她找着合理的理由道,“我才刚到部门没多久,还不够资格来做项目的负责人,我怕我做不好。”
“我让你做,就是说明你有能力,哪来这么多顾虑,就交给你来做!”
“抱歉经理,我还是不想负责。”
听到她坚决的语气,经理一脸不悦的瞪着她。
“我先出去了。”也不去在意经理变脸,澜溪颔首了下,就转身往办公室外走去。
经理嘴巴一张一合,却也只能看她走出办公室,关门一刹那后,他拿出手机,按下号码拨出去,那边接通后,立即谄媚道,“彭副,谢小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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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午休时,澜溪从写字楼里出来,暑假马上结束,她去学校帮儿子取报名表,正好顺便帮同事去酒店领下这个月结算下来的发票。
在前台接待那里取完发票后,转身还没走几步,前面就被人挡住了视线。
看着眼前踩在十寸高鞋跟的一双美足,澜溪不解的抬起头,却在看清楚对方是谁时,不由的吞咽了下唾沫。
“秦太太。”
郁思佳双手抱在胸前,脸色不善的看着她,“秦晋阳呢?”
“我不知道……”澜溪摇头,那是她老公,怎么跑来问自己。
蓦地,想到自己所在地方应该是让这位秦太太误会了,忙开口解释着,“秦太太,你别误会,我并不是和秦先生来……”
“上次两个巴掌还不够长教训的?看来你是就乐意当小三!”
“秦太太,注意你的修辞,我和秦先生之间没有你想的龌龊之事!”
“呵,别抱着什么期待,你以为秦晋阳真敢跟我离婚?要不是我娘家,他能有今天?”
俩人所在之地刚好是大厅中央的位置,而郁思佳气势有很足,澜溪不其然的就想到上次看热闹的人向她投递来的目光,她抿唇,很怕出现像是上次的状况。
“抱歉,我还有事。”不卑不亢的说完,澜溪想要越过她离开。
可郁思佳却不肯,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目光冷冷的瞪着她,“我警告你,离他远一点,不然可就不是两个巴掌就能解决的事儿了!你最好……”
澜溪想要往后退,很怕发生上次的事件,可对方又抓的紧,正想挣脱不下时,一双干燥的大手忽然探过来,握住了她的手腕,很轻松的就将郁思佳的甩开。
她被人挡在了身后,熟悉的男性气息。
“贺总?”郁思佳抬头看到来人,也是愣住。
虽然她和贺沉风不熟,但以前两人父亲都是商业元老的关系,他们也有过几面之缘,算是都知道对方是谁,当年她结婚时还发了请柬,他人虽没到,但也派人送来礼金,面子上给的很足。
贺沉风没有感情的说着,像是说着与他无关的事,“秦太太似乎有误会,她是我的人。”
“你的人?”这下,郁思佳更为惊愕了。
在他身后的澜溪也是懵懵的,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出现,而他的话也让她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失陪了。”似是没有太多意愿多聊,贺沉风点头示意了下后,便拉着身后的谢澜溪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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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门关上,澜溪坐在了贺沉风的身边。
“离会议召开还有多久时间?”
“现在回公司,时间刚好。”坐在前面的言谦立即回答。
闻言,澜溪忙开口,“呃,我自己坐公车回去就行,前面刚好有到公司的线路,我……”
“先送你。”贺沉风直接打断。
车子缓缓行驶,澜溪欲言又止的怕他耽误行程,但最终却也没说出什么来。
“还和人老公纠缠不清?”他忽然道。
“我没有,是秦太太误会了,我和秦先生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
他语调里的孤疑让她握紧了拳头,迎上他的目光,她语调重重,“嗯!”
似是见她这般坚定,贺沉风脸上的神情缓和了些,却又蓦地眯起眼睛,凌厉着,“最好是这样,我可不想被带绿帽子,懂吗!”
“嗯……”澜溪被他的目光冻到,总觉得他好像意有所指的并非只是这件事。
目光瞥了眼她手里拿着的东西,薄唇一扯,“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噢,安排客户入住酒店最终结款的发票,我帮同事取过来。”
“那报名表是什么?”贺沉风下巴微抬,看着另一样东西。
“给君君找学校拿来的,暑假快结束了。”澜溪老实的回答着。
贺沉风没出声,就是眉头微皱了下,然后便转回目光看着前面。
等车子停在写字楼边时,澜溪打开车门下车,临走时还不忘轻声一句,“谢谢。”
闻言,贺沉风本来已经舒展开的眉心再度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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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月高挂,夜色已深。
澜溪躺在那张出奇柔软的大床上,时钟滴答而过,她终于是忍不住困倦,昏昏沉沉的进入梦乡。
今天中午贺沉风送她回公司,本来要关上车门,却被他伸手抵住,淡淡的吩咐她晚上过来,这次却没有说时间,但澜溪在天色未降时,就早早的跑来了,生怕会发生上次的事情。可反而是贺沉风久久都没回来。
她做着梦,梦里她抱着玩累的儿子哄其入睡,在小家伙快要睡的稳熟时,一阵震天响的敲门声,君君被吵醒,立即哇哇的哭了起来,急的她又是亲又是哄……
她被吵的睁开眼睛,愣神了一会儿,才发现根本不是梦,那敲门声还在继续,从楼下传来,竟还出奇的响亮。
摸黑了半天没找到拖鞋,澜溪只好光脚朝着楼下跑去,门厅是单独铺的大理石地面,很凉,冰的她一个冷战,全身的肌肤都紧绷了起来。
她不知道这么晚了会是谁敲门,有些惧有些怕,踮脚朝着猫眼看去,这才拍了拍胸口。
是贺沉风!
只是,他应该有钥匙,有的话,为什么敲门?
澜溪缓缓的将门推开,外面的贺沉风单抬着一条小臂靠在门框,身体微微前倾着。
“怎么这么慢。”语气里有着不悦。
“我睡着了,没听见,所以……”她话还未说完,贺沉风已经越过她走进了屋内。
“关门!”他命令着。
澜溪听话的将门关上,一股凉气带进来,她敏锐的察觉到,空气间有着些酒味,虽然不是很浓。
“你喝酒了吗,要不要我给你倒杯水?”她看着站在那没动的贺沉风,慢慢的走了过去。
贺沉风偏头过来看她,脸上有一种静态的威慑力,略带着些慵懒,目光在触及到她身上后,陡然一凛,“谁让你乱动我东西的?”
“呃,我……”澜溪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着的男式衬衫,她只是觉得浴巾不舒服,就从更衣室的柜子里拿了件衬衫套上,并未想太多。
这会儿听到他语气不善,她忙道,“对不起,我这就去换下来!”
说完,她便想往楼上跑着。
可有人,却从后面拽住了她的手臂,随即便将她抱了个满怀。
“贺、贺先生……”被笼罩着的体温,让她轻喊出声,有些怕。
贺沉风目光依旧凌厉的看着她身上穿着的衬衫,里面还渐渐多出一丝浑浊来,他右手揽过她的腰,直接一提,便将她抱着朝客厅沙发走去。
“我帮你。”
身.子才跌入沙发内,他的声音就随之响起。
“等等……”
未等反应过来之际,布料因大力拉.扯发出声音,然后有扣子绷开,胸.前感觉到了无限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