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话带到,靳宇轩将夏清从地上拉起来,就保持距离地站在几步远的地方,以保护者的姿态搂着夏清雅。
夏清的情绪却像是到了一个临界点,她匆忙跑到夏清雅身边,紧紧拉着夏清雅的手。
“小雅,他是谁啊??他好凶哦!我们别理他,我们去玩滑梯好不好??”
一个成年人,还是一个初入上流社会各种社交场合多年的人,竟会一直语无伦次。
还有那眼神儿和表情,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正常人,再加上那狼狈不堪的形象,更像是从精神病院偷跑出来的病人。
尤其是那双脚,只穿了一只鞋,光着的那只早就脏得不成样子了,脚趾头还沾了不知道什么脏东西。
就连头发,也是油油的,看上去应该有好几天没洗过了,凌乱如草窝,还有好多处打结了,发尾干枯得像毫无生气的枯草。
总而言之,眼前的人如果不是和夏清长得一模一样,大家都要怀疑,到底是不是她本尊了。
媒体的嗅觉一向很敏锐,瞧着夏清这副模样,总归是看出了点儿什么。
一个个话筒直接就伸到了夏清的面前,七嘴八舌的声音立刻将她包围了,记者们更是一个箭步上前,把夏清围了个水泄不通。
“夏小姐,请问你是在过来的路上发生什么意外了吗?还是你特地以这样的形象出现,想为这次的博物馆开业仪式制造惊喜?”
“夏小姐,此前听说你准备要和yq商贸的曲总裁结婚了,请问婚期定在什么时候呢?前些天在机场遇到曲总裁,他却说没有这样的打算,更否认了你是他女朋友的身份。这其中是有什么误会吗?”
“夏小姐,有人在仁和医院见到你,还是住在妇产科,前一阵儿似乎还见到你的肚子有凸起的样子,现在看来又不像。能跟大家解释一下孩子的事儿吗?是个误会,还是另有隐情?”
“夏小姐……”
记者们一旦脑洞大开,那语速也是飞快的。
不管是有真凭实据,还是全靠猜度,所有的话都脱口而出,生怕慢了就被其他同行抢占先机了。
其他问题夏清都没有太大的反应,但是她一听到“孩子”两个字儿就不淡定了。
更准确地说,像疯了一样,眼神儿空洞地朝周围打量了一圈,嘴里喃喃道:“孩子……我的孩子呢??谁把我的孩子抢走了??”
夏清的目光掠过某位记者时,瞳孔倏地收缩,踉跄地冲过去一把揪着人家的领口。
那目露凶光的样子,好像恨不得把人家给吃了:“是你!是你把我的孩子抢走了是不是!??”
那记者虽然是个男的,但个子不高,在盛气凌人的夏清面前竟然被比了下去。
许是被夏清的气势吓到了,记者磕磕巴巴地说:“不、不是我!我根本没见过你的孩子啊!”
四周的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不是说夏清才怀孕几个月吗?现在肚子平坦,又说什么孩子被人抢走了,难道之前的消息有误,她怀孕不止几个月,还已经把孩子生下来了?
得不到满意的答案,夏清开始变得烦躁不安,毫无目的地在人群中来回跑动。
夏清雅实在看不下去了。
尽管她和夏清有很多数不清的过节,但这个节骨眼儿上实在不适合节外生枝,先把夏清带走才是明智的选择。
夏清雅和靳宇轩交换了一个眼神儿,便上前一左一右地拉着夏清。
起初夏清被吓到了,还死命地挣扎,在看到夏清雅的脸后,明显松了一口气:“小雅,你刚才跑到哪儿去了??我的孩子不见了,你看到他了吗??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子呢,长得好像他爸爸。你知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我要带他回家吃饭了。”
夏清雅也不知道她这会儿是真的疯了还是装出来的,只能耐着性子说:“我们先回家,说不定他在家里等着你了。”
“对哦!好啊好啊,我们现在就回家!我要回去给孩子换尿不湿呢!”夏清开心得像个孩子,拍手叫好。
靳宇轩和夏清雅半推半拉着夏清,快步朝停车场走去,不再给媒体探究的机会。
临上车的时候,靳宇轩回过头,遥遥向岳父大人递了一个放心的眼神儿,示意他自己会妥善处理这件事儿。
上回桑雅兰从楼梯上摔下来的事儿,大家伙儿都心有余悸,夏清在他们家所有人的眼中,就成了一个高危的人物。
全都巴不得对她敬而远之,恐怕除了桑雅兰,也没人有兴趣知道夏清的近况。
夏启岩更是对夏清失望透顶,哪怕当年和夏清的父母是莫逆之交,见到夏清这样,也不想和她再有什么交集。
可是现在被逼无奈,夏清雅不能放任夏清在那里胡闹。
媒体的嗅觉和反应都是相当灵敏的,万一被他们套出什么话,或者夏清又胡说八道些什么,让人误会就不好了。
他们几个上车之后,还有几个记者不死心地跟过来,对着车窗里头又是一阵儿乱拍。
靳宇轩冷着脸让司机赶紧开车,小陈不敢有怠慢,发动车子一脚油就冲了出去。
直到车子开出停车场,夏清雅才靠到座椅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靳宇轩却靠着车门,脸色凝重地打量坐在中间的夏清,锐利的目光中仿佛有一把把的利箭,嗖嗖地直冲着夏清的心窝子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