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朝夕相处的时候,不觉得自己有多爱她,但失去了她的陪伴,才惊觉那份爱早已深入骨髓。
像是扎了根,发了芽,枝繁叶茂之后,占据了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全都只有一个人的名字。
哪怕想把这感情拔起,只是轻微的触碰,都会痛彻心扉。
兄弟们在高谈阔论,在抽烟喝酒玩儿牌,大家都以这样颓废的方式来宣泄自己的压力。
唯有靳宇轩,越坐越清醒,满脑子除了夏清雅,就再也没有别的。
到了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没有了她,他连活下去都很艰难。
周围越是喧闹,靳宇轩心里的伤感和落寞就越发的清晰,他只能闷头喝酒,指间的烟也一直没断过。
还是程子懿最先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儿。
“轩子,你今天怎么了?又是烟又是酒的,你平常不这样啊!”
靳宇轩苦笑着摇了摇头,又倒了一杯,嘴里却嘟囔着:“这都什么酒?喝了那么多,居然还没醉,还让人越喝越清醒。”
其他几个人面面相觑,廖永锴直接过来把酒瓶抢走:“行了行了,差不多就得了,别往死里喝啊,这酒贵着呢!”
在座的都是过来人,对靳宇轩的脾性也都了若指掌。
知道他就算工作上遇到了再大的难题,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能让他这么在意这么烦恼的,也只有夏清雅了。
“和嫂子吵架了?”徐佳枫不经大脑地就把话说出来了。
廖永锴赏了他一个白眼:“怎么说话呢这是?轩子这样的好男人,哪儿舍得跟老婆吵架?我看八成是嫂子那啥来了,脾气比较捉摸不定,两人有矛盾了。”
程子懿完全是过来人的口吻,走过来拍拍靳宇轩的肩膀:“牙齿还会咬到舌头呢,夫妻俩怎么可能一点儿摩擦都没有?放心吧,**头打架**尾和,回去好好哄两句就好了,女人耳根子都软。”
靳宇轩放下酒杯,疲惫地靠在沙发上,只觉得头顶的水晶灯很刺眼。
他抬起手搁在额头上,用手背挡住自己的眼睛,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股子心伤和绝望。
“我老婆不要我了,戒指都退回来了。”
话音刚落,四周不约而同地响起了几道倒抽气声儿,其他几人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今天是愚人节吗?”徐佳枫呐呐地问。
廖永锴也愣住了:“这绝对是本年度最劲爆的消息,比火星撞地球都要震撼。”
“你们两口子耍花已经耍到这种程度了吗?别闹,都准备好给你们俩的红包了。”程子懿故作轻松道,双眸却紧盯着靳宇轩的脸。
靳宇轩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声音中的寂寥叫人心疼:“我真的被她抛弃了。”
啧啧啧,多委屈。
于是乎,看热闹的人群就沸腾了,各种神猜测脱口而出,不过调侃没继续多久,因为靳宇轩都是那副情绪低落要死不活的模样。
冰凉的酒滑入喉咙,没能让他微醺,反而带来更清晰更苦涩的口感,一如他的内心。
“我先回了,你们继续。”靳宇轩忽然坐直了身子,抓起车钥匙就走。
他宁可回到家里一个人对着四面墙,也好过在这样的**中,想她想到发狂。
洗过澡套上睡袍,靳宇轩在阳台的藤椅坐下,手边是一杯伏特加,他极少喝这样的烈酒,今天却出奇的想醉一场。
苦涩的液体顺着喉咙咽下,竟然连呼吸都不太顺畅了,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连做个深呼吸都困难。
外头夜凉如水,夏末初秋的季节,早晚的温度都不高。
连这空气都如此应景么?知道他心里寒凉,所以也降温来陪伴?
靳宇轩忽然想到了什么,起身折回卧室,从**头柜上拿起夏清雅那枚戒指,借着灯光,看到戒指内环刻着他们俩的名字简写。
大掌缓缓收紧,将那枚戒指牢牢握在手里,把掌心都硌出一个清楚的印子,他也不舍得松手。
心念一动,靳宇轩在抽屉里翻出一条铂金的链子,将戒指穿进去。
然后,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低头看看那枚简洁的戒指,就这样悬挂在链子上,贴着自己左胸口的位置。
不管你离开多远,多久,你始终都在我的心上,就像你从未离开过一样,这里永远都只有你能进出。
纵使你伤我至深,我依然爱着你,深爱。
靳宇轩拿起戒指,放到唇边,轻缓而深情地印下一吻,再郑重其事地将它放下,让它紧贴着自己的心跳。
拿起手机,靳宇轩给夏清雅发了一条信息,只有简短的几个字:我不分手!
真是委屈死人了。
他堂堂太子爷居然也会“被分手”,那女人果真是被自己**坏了,才会如此无法无天么?
想到夏清雅此时没准儿正在莫菲菲那儿,两个女人没心没肺地聊着天,面前还摆着一桌的零食,一点儿也不像他这儿这么凄凉,靳少爷就有点儿可怜自己。
深吸了一口气,好,你要自由,我就给你。
但我不会允许你离开太久,因为我会痛,会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