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婊子,还记得我吗?”
说完,郭启阳扬起手里的武器,就朝伏蓝狂奔而来,犹如地狱里残忍的恶鬼,声音凄厉。
他越是狂暴,伏蓝越是平静。
湖水般的瞳仁中的人影由小到大,迅速占据了全部的瞳孔,只听一声“砰——!”地一声巨响。
警察将男人押出大厦,等候已久的路人拿出手机拍照,闪光灯和快门应声响起,照得郭启阳睁不开眼睛。
彼时,在一旁的救护车,闪着绚烂夺目的灯彩,在扬长而去的笛声中,仿佛是预示着生命微弱的信号。
何智美在抢救室门口哭得泣不成声,一种窒息的恐惧感让她浑身止不住打哆嗦,空气中,隐隐弥漫着死亡气息。
良久,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她扶着墙,撑起发麻的身体,一步步挪向医生。
“她怎...怎么么样?”
握住医生胳膊的手凉的吓人,跟死人无差。
何智美神态呆滞,衣服上沾着大片血迹,她浑身僵麻像是渐冻症那样迟钝,连基本的走动都成问题。
“你不用担心,病人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失血过多。”
“真...真的么?”
何智美被泪水淹没的瞳仁终于微微提色,激动的差点要给医生跪下。
“当然,这两天注意伤口别感染了。”
听到这话,何智美才觉得被捏紧的心脏开始重新泵血,她嘴唇乌白的起身,刚一站立,双腿就猛地一软,嘭地摔倒在地。
女人不急着起来,而是终于敢放声嚎啕,释放积压在心里的情绪。
伏蓝醒的时候是第二天黄昏,橘红色的晚辉照在洁白的床褥上,刺地眼睛有些疼。
何智美刚打完水回来,忙碌的身影在看对上伏蓝疲态横生的眼睛时,哽咽地看了很久。
伏蓝知道她在逞强,抬起输液针的手,干涉的唇瓣微动:老婆。
瞬间,何智美就溃不成军地哭了起来。
伏蓝摸着埋在被子里的脑袋,苍白的唇角想微笑,却只能微微抽动。
这样脆弱不堪的女人,如果没有她在,该怎么对待这个世界的恶意啊。
“来喝点水,润润嗓子。”
伏蓝脑袋上还扎着绷带,微微仰头,将水吞咽入喉。
两天没进食的身体,因为这一口水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大概是知道伏蓝现在说话不方便,何智美的嘴就一直没停过,还特意挑些伏蓝在意的说。
“昨天阿姨在这里陪了一夜,天亮才回去,我怎么劝都不行。”
她语气嗔怨,暗透着自己的无力“如果你早点醒就好了。”
伏蓝明白她是为自己心疼杜月英,颤巍巍的拿过她的手,声音微弱。
“她守在这,会心安。”
与其说是了解杜月英,倒不如说天下母亲都是如此,见到子女受伤,自己也非得跟着不舒服才觉得心安。
“你呢?”
何智美低头剥了橘子,没吭声。
但红枣似的眼睛,却骗不了人,不用问也知道,何智美是哭得最凶的那一个。
“小哭包”
尽管声音微小,但语调中透着腻人的宠溺。
何智美故作生气地瞪着她,之后又不忍心的低下头,自打跟伏蓝在一起后,她就被潜移默化地宠坏了。
何智美把橘子送到她嘴里,清甜的果粒在嘴里炸开,清神醒脑。
伏蓝故意咬住她的手指,舌尖轻轻舔弄。
岂料,女人立即收回手,根本不给她机会。
正想说她小气时,何智美忽然压了过来,堵着她的嘴巴,激情舌吻。
回甘的橘子味在口齿间流转,使得这个力度不足的浅吻变得甜腻,何智美像是用这种方式,回答着伏蓝的问题。
她很好,就是很想伏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