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处突然多了重物,夏童本就只是闭眼浅眠,立刻就醒来了。偏头,却看到伏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正是那个脸上一条大疤的烟枪。
因为挎包里装着的都是些很重要的东西,夏童睡时是抱着自己的挎包伏在火车窗前的小窗沿上,并没有仰靠着座椅,那个男人估计是睡得沉了,整个身子都倒向这边。
那男人的嘴正对着他的脖子,每次呼吸时带着浓浓烟味的热风让夏童只觉像是有毛毛虫在皮肤上爬一样,刚想推开他,耳边却传来一个有些嘶哑的声音,“有人在监视你。”
夏童浑身猛地一僵,直觉转头四处查看,肩膀上的脑袋动了一下,像是熟睡间下意识调整位置让自己睡得更舒服。一声低低的却带着很明显鄙视意味的声音却在同一时间传到夏童耳中,“原来是个弱智。”
夏童咬牙。他自然知道这个时候如果自己到处查看的话,无疑是告诉对方:我知道有人在跟踪我了!可直觉动作已经做出,只能半途装作活动颈项,眼睛快速在周围望了一圈,却看不出是谁在跟踪他。
“你怎么知道他是来跟踪我的?”打了个呵欠,夏童伏在挎包上做继续睡觉的样子,小声问道。
“现在已经是凌晨二点多了,别人都睡得昏天黑地的,就他,几分钟一个呵欠却不睡觉,看个报纸眼睛却老往这边瞟,你说他是不是有什么意图呢?”
对方调整位置后嘴唇几乎贴着颈侧的肌肤,说话时嘴唇就好像是在皮肤上摩挲一样。无法确定对方是不是故意,但现在有求于他,夏童强忍一脚踢开他的欲|望,急问道,“那他坐在哪里?”
对方低笑了两声,却没再说话。想到对方没有帮自己的义务,夏童也只能等待。心思急速转动。
知道他今天晚上走的人除了胡丽与她的手下之外就再无他人,这个跟踪的人,百分之九十是她的人,只是,她为什么要派人来跟踪他?他离开不正是她所希望的吗?
夏童不知道,胡丽昨天下午一出夏童的门后,就找人调查了他最近的状况。只几个小时就将夏童与裴杜两人的事弄的清清楚楚,自然就明了他为什么只求离开,而且会那么急促了。
夏童那具身体的秘密她自然知道,她丝毫不怀疑那具身体对男人的诱|惑力。既然夏童要逃,就让他逃罢,等他逃出了,当裴杜两家那两个小子找不到人时,到那时,夏童的下落才会卖个好价钱。
打着这个主意,而且自认夏童被她拿捏在手里,胡丽也就不急着去向裴杜两人报信,只派人跟着夏童,一旦到了该用的时候,夏童这只棋子,随时可以取用。
但这一切夏童都不知道,他想不明白胡丽既然那么希望他离开夏睿景,又怎么会派人来跟踪他,但他必须将这个人甩掉,必须!
“那个人在哪里?”不管是颈侧的呼吸,还是监视他的人,都让夏童寒毛直立,等不下去了,夏童又问了句。
这次,对方终于有了反应,却是有一下没一下地吸吮夏童暴露的肌肤,感受夏童猛然紧绷的肌肉,隐忍不敢发作的愤怒,低笑道。“果然很甜。”
夏童牙齿咬得‘嘣吱’直响,被挡在挎包后的双眼充满戾气,只怕下一秒,就会喷涌而出。
“这就算是我帮你的好处。”恶劣地低笑,男人好像睡醒了般抬头,直身回到自己座位前扔下一句话,“左侧靠窗座位上的男人。”
夏童没有随之起身,而是继续伏在挎包上,他必须平复心情。如果不是现在这情况,如果不是这男人对他有恩,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混球!
再次抬头时夏童眼中带着点残存的睡意与迷茫,好像还处于梦中一样,他一手擦着眼,一边四处打量了一下,视线在左侧靠窗的那个仍在看报纸的男人身上停顿了一秒,后又转开。
低头从挎包里找出睡觉前收起的眼镜戴上,若无其事地起身,对坐在外侧的那个混球淡淡道,“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对方的视线很恶劣地在他颈侧停留了一下,然后微笑着将伸展的长腿缩起来。其实他五官不错,不笑时还不觉得,一笑,贯穿整张脸的伤疤立即像只盘亘在他脸上的,活的蜈蚣。
完全能止小儿夜啼,不是好人!
即使是因为他的提醒,自己才知道被人跟踪了,可夏童却丝毫不想感谢他。视线冷冷掠过眼神暧昧地在他被袭的颈侧徘徊的他,夏童直接去了厕所。
在厕所里用纸巾使劲擦拭颈侧被那个混球舔过的肌肤,夏童小心地翻找挎包里的东西,再次确定所有重要物件都在这里面后松了口气。
天性使然,如果不是保险的场所,他不会将重要的东西放在自己无法第一时间拿到手的地方,所以出门时将衣物,还有有些重量的放在从夏家带出的行李箱内,而其他的像是证件存折,还有钱之类的重要物件,他是直接放在挎包中的。
事实证明,他这个决定无比英明。
只是那些书就得浪费了,不过真正的教科书都放在学校,他根本没机会回去拿,而带出来的这些书,只是这段时间买来补习的,随便哪个大书店都有得卖,所以也没太多的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