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孟远醒来的时候,蒋勘正已经出门了。他23岁从世界排名第一的mit计算机系毕业后回国创业,五年来公司从默默无闻做到了现在布桑市高新技术产业中首屈一指的龙头企业。这与蒋勘正天生的手腕与能力分不开,当然还有他的勤奋。他与孟远结婚三年,常常深夜才回家,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又很早就去公司。
孟远也常常告诉自己他是努力,而不是为了逃避自己。她整了整心神,明天开始学校就要开学了。她从大学毕业之后就留校在药学院做了个管器材的老师。够轻松的工作,也是托了她母亲李深是该校药学教授,而她父亲孟军则是该校医学教授的福。
当初刚刚大学毕业就与蒋勘正结了婚,本来蒋父蒋母的意思是让她好好管家。可是当时蒋勘正对她嫌恶正盛,连看她一眼都嫌烦。孟远她妈足够通透,给她安排了这个工作。李深曾经跟她说过这样一句话:“远远,这是你的选择,不管好坏你就都要负责。但是做妈妈的,总要帮你,否则太过心疼。”
李深专注科研大半辈子,对女儿总是无为而治,冷冷清清了二十多年,这是她这辈子说得最温情的一句话了。
三年了,孟远明白,要是她无所事事,向金丝雀一样待在蒋勘正的屋子里,总有一天会被无望而弄疯。
“太太,早餐想吃点什么?”吴嫂看到孟远下来,连忙问道。
孟远摇了摇头:“不想吃。”
吴嫂看到她闷闷的,心里也就明白估计昨天小两口又冷脸了。
孟远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这房子常年恒温27度。可是这会儿她竟然觉得冷,她在楼梯口站了好一会儿忍不住终于问道:“先生出去多久了?”
吴嫂微微叹了一口气,孟远不怎么说话,表面上冷冷淡淡,但是待人却是真心实意的。吴嫂在这里做了三年,有些事她都看在眼里。她想了想才回答:“刚出去不久呢,还叮嘱我一定让您吃早餐。”
孟远心里笑笑,连吴嫂都在可怜她。她知道这句话蒋勘正怎么可能会说呢?她摇了摇头:“我可能昨天有点受凉了,家里有感冒药吗,吴嫂?”
“有,有。我给您去拿。”
孟远乖乖地坐在客厅里,将身子倚靠在沙发上。许是感冒,整个人都奄奄的。躺了一会儿整个人又要睡过去时,铃声大作。吴嫂将电话听筒递给她,小声说:“太太,是老夫人。”
孟远一个机灵,睡意立马去了一半。
“喂,妈妈。我是远远。”
蒋母与孟远母亲是年少时期的好友,因此对孟远这个儿媳还算得上是喜欢。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和和气气:“远远,你和阿正都几个月没回家看看了。明天你要回学校开始工作了,今天妈妈准备了几道你们爱吃的菜,晚上回来吃饭,好不好?”
孟远还没回答,蒋母又是一句:“一定要把阿正带回来,知道吗?”
孟远不知道蒋勘正有多少桃色新闻辗转进了蒋母的耳朵里,她知道尽管外人不说,这婚姻早就名存实亡,烂到了骨子里。
“知道了,妈妈,我们会回去的。”
挂了电话,孟远便皱起眉头来。尽管答应的好好的,蒋母的意思她也明白,无非是要她自个儿叫蒋勘正回去。可是这三年,孟远打电话给蒋勘正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每次都是匆匆几句就挂了电话。说实话,孟远是有些抵触的,她怕蒋勘正不耐烦的语气与敷衍的态度。所以,宁愿不通话。
蒋勘正结束了公司晨会,掏出手机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一通来自孟远的未接来电。他心里觉得奇怪,不知道她又想玩什么花样,甩了电话,内线叫了一杯咖啡,秘书已经很识相地将需要签字的文件都准备好了。
中午的时候,陈香绾来了个电话。蒋勘正看着跳动的名字,手指一触,拒接了。然后他想了会儿,又从未接来电里翻了好久,终于找到了孟远的手机号码,打了过去。
“喂?有什么事?”
他总是这样的语气,仿佛跟自己多讲一句话都厌烦,他哪里知道自己等这个电话等了一上午?
孟远头痛欲裂,感冒仿佛加重,缓了一会儿才说道:“妈妈让今天晚上回去吃饭。”
“知道了,六点我让司机接你。”
说完就挂了电话,孟远连个“好”字都没来得及说。
到了晚上的时候,司机到了临江公寓,孟远揣着一颗心,在看到后座根本没人的时候,“啪”的落到了实处。司机是跟了老王跟了蒋家很多年,看到孟远落寞的神情,开口道:“先生公司有点事,让我先来接太太您,说是在家门口碰头。”
“我明白。”孟远将头靠在车窗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