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一点礼貌都没有。
陈槐安撇撇嘴,刚要转身下楼,冷不丁眼前出现一张脸,吓得他差点儿叫出声。
好在那张脸并不惨白,还很漂亮,清纯如邻家小妹,于是他抬手就重重敲了一下。
“死丫头!这么快你就要谋杀老子吗?”
宋如梦调皮的吐吐舌尖,挽住他的胳膊说:“恭喜先生!这世界上能够被我们信任的人可不多哦。”
“切!”陈槐安不屑,“你们当自己是啥?明明只是一介保镖,说的像是什么绝世神器一样,老子是不是还得焚香沐浴,斋戒三天以示感恩啊?”
宋如梦嘟起小嘴儿:“先生,您是不是觉得小梦以前的工作不光彩,看不起人家?”
“为什么这么说?”
“你动不动就教训人家,还随时会打,从来都没有跟人家讲过好听的。”
“你想听什么好听的?”
“比如,小梦你真漂亮!小梦我喜欢你!小梦你永远都陪在我身边好不好?小梦你真软!小梦你……”
“你说话时能不能别动手动脚?”
陈槐安哭笑不得的把她的手从衣襟里拽出来,然后又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
“臭丫头,没大没小的,老子是你的雇主,再敢胡闹,炒你鱿鱼!”
宋如梦腆着脸抱着他胳膊不撒手,“这么晚了,先生你还要出门吗?听说这里是艳遇圣地,小梦给你当僚机好不好?”
陈槐安摇摇头,硬把胳膊拽出来,“想跟就在后面跟着,我这会儿脑子乱,要静一静,没事儿别烦我。”
出了门,他又回到之前吃饭的小酒馆,但没进去,而是在外面找了个位子坐下,点一杯加冰威士忌,一边慢慢啜饮,一边沉思。
今天,伊莲那个“愿不愿意放下”的问题,就像一块石头掉进他的心湖,阵阵涟漪荡漾开来,始终不曾停歇。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时刻铭记着仇恨,以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携碾压之势回归家乡,将江南柯和他的权势通通粉碎。
可当他思考问题的答案时,却发现自己最先想到的是他如今所拥有的成就,然后才是仇恨,阮红线排在最后。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野心已经开始在他的心中滋长,根系伸展,扎进他的血肉,让他很难再割舍。
他喜欢上了权力的滋味,沉浸在了对他人生杀予夺的强大之中。
或许,他确实是在为了兄弟、女人和孩子而拼命往上爬,但其中有没有想要保住、甚至扩大这种权力的欲望在呢?
他还没有看清答案,却已经足以心生警惕。
“服务员,一杯威士忌,加三块冰。”
一个女人在旁边的桌前坐下,陈槐安下意识的转眼看去,然后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