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飞鹏香肠似的嘴唇抖动个不停:“赖、赖、赖老板,我……我明白干您这行的必须足够谨慎,只是您这突然改变路线,后面万一发生什么不测,可就……”
“柴兄弟啊!我一直都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居然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赖元秋失望的摇了摇头,随即目光一冷,阴声问:“柴飞鹏,除了不会被抓回国之外,陈槐安还向你许诺了什么好处,值得你这么为他卖命?”
柴飞鹏瞳孔急缩,接着整个人都瘫软在座椅上,如一座肉山崩塌。
事情败露,他看上去反倒不那么怂了,无视仍然对着自己的枪口,掏出手帕边擦汗边喘息道:“奶奶的,总算能放松点了,几个月的担惊受怕,老子瘦了起码十斤!”
赖元秋怔了怔,继而摆摆手让手下将枪收起,掏出烟递过去一支,微笑道:“柴兄弟好演技,这么多年,整个达坎的人都被你骗了。”
柴飞鹏接过烟点燃,深吸一口,摇头叹气:“本以为陈槐安够狠够毒有手段,能被红夫人倚重,应该会比白姐那个连脸都不敢露的女人强。
谁知……竖子不足与谋!竖子不足与谋啊!”
“所以,陈槐安什么承诺都没有,柴兄弟就只是选错了边?”
柴飞鹏摊手:“一朝天子一朝臣,将军快不行了,赖老板心里应该也很清楚,即便有白姐帮忙,昂台也肯定不是貌楚那帮人的对手。
相比之下,怎么看,红夫人的胜算都更大一些。”
赖元秋想了想,点头:“你说的没错,如果连陈槐安都是竖子,那昂台就是粪坑里的蛆虫。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我反倒更觉得他胜算最大。”
柴飞鹏一呆,继而大惊:“你是说,白姐只当他是傀儡?那白姐又是谁的人?”
赖元秋笑而不语。
柴飞鹏低头沉思,良久后眼中陡然放出光芒,问:“我还能活吗?”
“柴兄弟果然识时务。”
赖元秋哈哈一笑,伸手摁住他的肩膀,森然道:“你能不能活,完全取决于陈槐安能不能活,明白吗?”
柴飞鹏咬了咬牙,重重点头:“明白!”
暴雨依然下个不停,张牙舞爪的闪电不时撕裂夜空,照亮远处群山,如一头头蛰伏的洪荒巨兽,随时都会醒来,毁灭吞噬人间的一切。
山中的一间木材厂厂房内,陈槐安抬头望天,大腿伤口愈合所带来的麻痒让他总忍不住想要去挠,心绪烦躁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