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离开不久,便有两名持枪武装冲了进来。
陈槐安只来得及把那本《太平广记》塞到怀里,双手就被绑在了身后,然后套上头套拖了出去。
陈槐安感觉自己被丢在了一辆卡车上,身体碰到了好几双腿和脚,还听到了女孩子的惊呼声。
很显然,即将成为奴隶的人,不止他一个。
山中路况很差,货车一路上都颠簸个不停,陈槐安几次想坐起来都失败了,索性作罢,安静的躺在那里。
不一会儿,他的头套就被泪水浸湿。
他不是在害怕,也不是在为自己即将面对的命运悲伤,而是终于压抑不住江玉妍的故事所带来的冲击。
他骨子里是一个骄傲的人,哪怕痛不欲生,也绝不在敌人面前示弱。
他已经一无所有,唯余尊严,死也要带进坟墓里的尊严!
所以,他用强硬来回应江玉妍,但此时此刻,他已经不需要伪装。
与江南柯很可能是同母异父的兄弟,这是他始料未及又无法接受的。
他不愿相信,可南柯,槐安和瑶芳这三个名字就像三根钉子一样深深揳进他的心里。
他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江玉妍,但他知道,《太平广记》里一定有一则故事叫《南柯太守传》,而这则故事中,也一定能找到那三个名字。
是命运的玩笑?还是自己记忆中的人生都是他人一手安排?
车厢不停的晃动中,陈槐安特别想跪在母亲的墓碑前嚎啕大哭,然后发现就像那个故事一样,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不知过了多久,颠簸终于停止,外面响起一阵呼喝声,紧接着货厢一震,有人跳了上来,然后陈槐安就挨了一脚。
他直接被摔到了地上,摔得七荤八素,不等他反应过来,头套突然被掀掉,刺目的阳光让他双眼一痛,又有泪水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不多时,他和其他人被驱赶着站成一排,这才看清了四周的景象。
这里明显是山林中被清理出的一块空地,建有一排排简易营房和木制小屋。附近停了几辆军绿色的卡车和吉普,其中一辆上面甚至还架设有一挺重机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