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洲有一张无害而天真的脸庞,他容易得到别人的信任,只要他用眼睛注视别人,诚挚温柔地笑一笑。
“你哭什么?”
“不是哭,眼睛疼。”余洲拂开樊醒的手。樊醒不依不饶贴着他,抱着湿透的余洲。隔着衣服,余洲身上的温度令人感到舒适,薄薄的卫衣下隐隐透出皮肤色泽。
樊醒看了又看,余洲忽然说:“我之前不明白为什么姜笑说,四十二个‘鸟笼’就是极限。现在我懂了。只要想到接下来我们会经历的‘鸟笼’可能比这个更可怕,我……我就……”
他仰面躺在岸边,捂着自己的眼睛。
宽大的口袋里,那本一直被他贴身放着的深渊手记忽然隐隐发热。
樊醒趁机吃豆腐,趴在余洲胸口,不料才刚趴好,余洲忽然坐起身,他咕噜滚了下来。
“我怕疼!”樊醒又装作小孩般说话。
余洲没理他,火速掏出手记。
和之前不同,手记的第二页如同滴落墨水一般,缓缓出现了新的文字和图案。
--------------------
作者有话要说:
鱼干虽然没有大脑但是它记性好。
它冲樊醒甩动自己的尾巴:喂,你要亲我的尾巴吗?
樊醒:……什么?
鱼干:就像那些人亲阿尔嘉的jio一样。
樊醒:我有余洲的jio可亲,为什么要亲你的臭尾巴。
鱼干骂骂咧咧,又抑郁了。
第14章 蔷薇汤(6)
入夜,余洲和樊醒带着小狗的尸体回到石头房子,把小狗埋在河边。
姜笑正对着柳英年笑,柳英年面红耳赤。余洲凑过去听了一会儿,也跟着笑起来。
柳英年每天都跟着这儿的人下地照顾蔷薇。蔷薇可以用来制香、制蜜、制酒,柳英年想把这些本事都学会。
今天在蔷薇花田里工作时,教他摘花的女孩突然把他推倒,亲了上来。
柳英年哪里见过这个架势,先是呆住,在女孩招呼其他姑娘过来,还要扯松他裤带的时候,他嗷呜一叫,连滚带爬地跑了。
“你处男吗?”姜笑歪头问,“人都这么主动了,你害羞什么?”
“这这这这种事要要要跟喜欢的……”
“我记得那姑娘挺漂亮的,你不喜欢?”姜笑火速又问。
柳英年越发的结巴了,最后也嘟囔不出个所以然:“总之不行!我只想搞学问,做研究。”他推推眼镜,忽然问:“那你呢?你平时都去干什么了?”
“白日宣yín呗,还能有什么?”姜笑乐不可支,“这儿不就是这种地方么?你想要什么,就满足你什么,让历险者觉得这儿就是天堂,以至于不想离开,走不出去。”
她用下巴指指渔夫帽:“他是最安全的一个。”
柳英年:“为什么?凭、凭什么?”
姜笑:“他不跟这里的人来往。”
渔夫帽正在清理一只死去的兔子,他头也不抬,只发出一声轻笑。
余洲一边听他们聊天,一边给樊醒换衣服。樊醒浑身湿得彻底,夜风一吹直发抖。
余洲从别人送的礼物中扒拉出一件干净衣裳:“这件不错。”
樊醒:“……”
余洲:“自己不会穿?我帮你。“
樊醒咬牙:“这是女孩的裙子。”
鱼干嘎嘎怪笑。裙子粉红色,领口滚几圈蕾丝,胸前一朵脸盘大的波点蝴蝶结。樊醒根本不知道这种衣服怎么也会在这里,但陷空会在任何地方出现,也许它正好出现在一个小姑娘的衣柜下方呢?
余洲:“不喜欢?这儿还有。”他又扒拉出几件。
樊醒没办法,只得换上一件看起来不那么娇滴滴的裙子。姜笑按着他给他扎头发,小草莓发带颜色鲜艳,樊醒鼓着一张憋气的脸,其实是可爱的。
他点了蜡烛跑到河边照来照去,竟然觉得满意:“我长得真好。”
鱼干尖声大喊:“不要脸!不要脸!一把年纪这么不要脸!”
闹腾完了,也吃了渔夫帽打回来的兔子肉,余洲把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告诉了他们。
他还拿出了深渊手记。
渔夫帽和姜笑都对手记的来历感兴趣:“你偷东西的时候摸到的,之后怎么都扔不掉?”
樊醒和鱼干看着余洲,余洲没注意他俩,对姜笑点点头。
“给我看看。”柳英年接过手记。
离开余洲的手之后,手记便保持在打开的那一页,无论柳英年如何翻,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