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炘然一怔，沉默了十几秒，有些不愿意但是却无比肯定的说道：“是意外。”

萧如风高深莫测的勾起唇角，“是计划之外的意外。”

吴炘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萧如风却勐然换出一副严肃的模样，“吴炘然，你没有忘记你的誓言吧？”

吴炘然一僵，是啊，他的誓言，他在被萧如风那么毫不留情的撕扯出心底的黑暗时，有多么愤怒，有多么憎恨，那决绝的誓言在当时没有一分是在作假，只是自己的个性永远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所以，才会一直这么得过且过的庸碌至今。

萧如风正好与自己相反，他会对他说出去的每个字负责，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所以，他才会看出自己又要给自己借口和理由反悔时堪堪提醒自己吧！

吴炘然心底忍不住自嘲道，你可真是贱骨头，你现在这模样的改变，只不过是别人的举手之劳，你就要为此像只哈巴狗一样摇尾巴乞怜了吗？你当真连一点志气和尊严都不要了吗？你就不能堂堂正正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一次吗？

“没忘，我永远都不会忘。”吴炘然抬眼定定望向萧如风眼眸的深处，“我一定会变强，然后让你后悔。”

萧如风垂下眼帘：“再让我后悔之前，你恐怕得先有做好我助理的觉悟。”

“那是自然，这也是我们的条件之一，你自管放心，我定当全力以赴。”

“那就好，虽然你是渊人，但是肃妖这种事你在人界想必也没有接触过，为了以防万一，这匕首和玉珏你先带着吧，等日后你不要它们了再还我。”

萧如风从怀里掏出一把古色的匕首和一块用红绳绑住的玉珏置于桌上，推到吴炘然的身前。

吴炘然点点头，他不是傻子，知道萧如风所指如何，也明白接下来他将面对一个全新而陌生的世界，那里蛰伏着太多未知和恐惧，所以，他要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活着。

默默收好匕首，然后晃了换玉珏，顺手系在了脖子上，“知道了！”

萧如风点点头，道：“好了，没事了，你去准备下吧，我们一会儿就出发。”

吴炘然颔首，默默退出，在跨出房间的瞬间，回头，露出一丝春风微笑，“萧如风，这话我只说一次，谢谢你！”

也许是微笑太惊艳，也许是声音太诚挚，萧如风竟是有些后悔了。。。。。。

第四十九章 契约之痕

“萧如风，可以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吗？”吴炘然指指在车里兴奋的不停尖叫的乐乐，严肃道。

萧如风道：“他是你的使灵，自然得时刻跟着你。”

吴炘然叫道：“什么使灵，我还没答应呢！”

萧如风道：“可是他身上有你的契约之痕。”

“不可能，我压根没跟他定过什么狗屁契约。”吴炘然坚定道，然后一把拽住在自己头上蹦蹦跳跳的小屁孩，举到视线齐平处，道：“你个小屁孩，竟敢撒谎。”

乐乐一听，着急了，扭着小身子道：“乐乐才不会撒谎呢，那是坏小孩才干的事儿。”

“那萧如风说的什么契约之痕是什么意思？”吴炘然捏捏他肉嘟嘟的小脸问道。

乐乐有些不自然的撇过头，支支吾吾道：“是，是你，你自己要吃人家送你的鸡，鸡腿的。”

“我什么时候吃。。。。。。”吴炘然一顿，想起那只沾了乐乐口水的鸡腿，难以置信道：“那，那样就算定契约了？”

“算！”乐乐重重的点点头，“你吃了幽灵给的食物，就意味着要与幽灵立下永恒契约，生死与共。”

“好啊，看不出来啊，你这小东西还满肚子阴谋论呢！”吴炘然点点乐乐圆不咕噜的小肚子。

乐乐觉得好痒，抬腿要踢，结果小腿实在太短，怎么也够不着吴炘然，却将衣服给撸乱了，露出了白白的小肚皮和一枚奇怪的花纹。

吴炘然先是一愣，然后是抑制不住的大笑，“这，这不会就是你说的契约之痕吧？”

乐乐趁机挣脱出吴炘然的魔爪，骑上吴炘然的脖子，要捂住他的嘴，“不许说，不许说。”

可惜迟了一步，“怎么看起来是只鸡腿？”

乐乐闻言，大眼睛一眨巴，泪珠子又要掉下来了，吴炘然却突然像是心里有感应一般，将小东西抱下来，点点他的额头，“怎么，不高兴了？”

乐乐撅着嘴道：“我，我也不知道的，是，是后来爷爷发现的，早知道，早知道就让你吃大老虎了。”

吴炘然嘴角一抽，“那我可不敢吃。”

乐乐一听，嘴巴一瘪，眼见着就要来一次狂风暴雨，吴炘然可算是怕了，赶忙安抚道：“这鸡腿图案挺好的，贴着乐乐白白的肚皮，多可爱啊，是不是？”

“是吗？”小孩眨巴着大眼不信道。

“当然，不信你问萧如风。”吴炘然拍拍面前的椅背，“萧如风，你说是不是？”

“。。。。。。”

天上一群乌鸦飞过！

乐乐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马上就要倾泻而出。

吴炘然见安抚无望，只得讪笑道：“我就一个要求，能不能请你到车外去哭？”

“哇啊啊。。。。。。”

小孩子特有的穿脑魔音响起。

吴炘然闭上眼睛迎接下来的痛楚，可是老半天过去了，除了小孩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声，啥事也没有，不由得睁眼道：“乐乐，你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