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下后,见顾景珩一直没说话,把他手拉到炭盆上,他手挺冷的,林暖搓着他手,揉过他的手骨,帮他取暖,她道:“兄长,是不是院长的信,你不开心了?”
“没有。”
他只是觉得,再怎么考都不会有未来。
林暖认真道:“兄长,你若是喜欢读书,就去努力的读,哪怕结果不好,若是不喜欢,我们就走另外一条路,反正怎么样,我都能养活兄长的。”
顾景珩抬眸看她,“那若是一开始就知道,就算全力以赴,也没结果呢?”
林暖清楚的从他身上感觉到几分颓靡之气,她道:“那就求个不留遗憾。”
不留遗憾吗?
顾景珩陷入了沉思。
等他回过神,才发现两人的手一直是握着的,他耳朵一热,不动声色地推开她手,道:“时辰不早了,快去睡。”
“哦。”林暖起身,忽的头上一松,簪子没别稳,掉炭盆里了。
林暖脸色一变,徒手捞出簪子,好在簪子只是被烧的有点黑,林暖松了一口气,“还好没烧坏。”
小丫头手黑乎乎的,烫出一个大水泡,可她就像感觉不到疼一样。
顾景珩起身抓着林暖的手腕出去了。
院子里就有井水,顾景珩找了个盆打了点冷水,抓着她的手浸泡进冷水里,冰冷的触感让林暖打了个激灵。
顾景珩看了她一眼,确定差不多了,带她进屋,道:“有没有针?”
林暖从布包里摸出针递过去,顾景珩捏着她指头,把针穿过去,挑破水泡,水泡没破的时候没那么疼,一破,林暖疼的眉头都皱起来了,就差嗷嗷叫。
顾景珩问,“疼吗?”
林暖点头,委屈巴巴,“疼,可疼可疼了。”
顾景珩皱了皱眉头,“药粉。”
林暖乖乖拿出来让顾景珩替她上药。
上好药,包了个小包包,林暖乖乖坐在炭盆边烤火。
顾景珩被她气到了,厉声道:“一个簪子而已,烧了就烧了,再买一个就是了,值得你徒手去捞?我看你是不想要你手了!”
一个大夫手废了,还当什么大夫?
林暖仰头,漆黑的眸子看向顾景珩的眼神全都是纯澈,她有点小委屈,“可那簪子是你给我买的。”
就那么一根。
顾景珩心好似被人狠狠敲了一下。
“就一根簪子,值得吗?”
“值得。”林暖认真道。
因为是你送的。
顾景珩一噎,他心底的黑暗好似被人撕开了一道口子,有丝丝温暖溢进来,胸口胀的难受。
良久,他轻声道:“以后不准再这样,你要是想要,我下次带你买其他的。”
林暖小脑袋凑过去,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笑了,“我听兄长的。”
“恩。”顾景珩低咳,应了声。
林暖收回小手手,她浑身烤的暖融融的,“兄长,我先去睡了。”
“把炭盆端过去。”
“不用,我窝床上就感觉不到冷了。”林暖道。
顾景珩看着她出去的背影,眼底的光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柔和与眷恋。
第二天一大早。
顾景珩起来,他看了眼隔壁,屋门还关着,林暖向来起的早,要是没事,她都会起来把早饭做好,今天什么动静都没有。
他视线落在厨房外堆着的柴禾上,忽的想起,自从他去了学堂,这丫头就不让自个干太多活,都是她一个人完成的。
平日倒也没那么注意,突然间靠这么近,感觉就很深刻。
离书院上课还早,顾景珩洗漱完,熬了点粥,粥熬的差不多了,也没见林暖起来。
“暖暖?”顾景珩敲了敲门。
里面没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