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灵小声嘀咕,“我感觉她什么时候也不会愿意的……”
“又在胡说八道。”苍越打断他的话,“你关于她的事从未说准确过,我再不会信你了。”
“嘁。”阵灵转身跑了,“爱信不信,等你再碰个钉子就晓得了。”
苍越的眸光转为幽深,他此次做了万全的准备,定然不会像之前那般铩羽而归,只不过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捂住隐隐作痛的胸口,深呼了一口抬头望天。
此间天道对他的排斥一刻也不得停息,之前因频繁开通天门受到的伤势这几日被聚灵阵强行压制了下去,然而并不意味了他就可以无限期的停留在下界。
他在下界待得时间越久,天道对他的压制就越严重,迟早有日他会因为承受不住天道的排斥而不得不回到上界,到了那时,若是景月衫依旧不愿随他回上界……
苍越眸光微闪,心中否定这个最糟糕的结果,她分明对他动了心,只要他再努努力,景月衫迟早会愿意的。
他会对她好的,景月衫担心的那些事绝对不会发生在她身上,绝对不会!
苍越在心中暗暗发誓。
朝阳一如往日跃出云霄,将金色的光辉洒满大地,空中的灵雾此时到达了浓郁的顶峰,甚至微微凝结出乳白色的雾状。
景月衫神采奕奕的走了出来,笑着向苍越打招呼。
“仙君,早。”
她自顾自的走到清灵峰的山巅之上,寻了个好位置盘腿而坐,望着山下的皑皑云雾与苍翠的植被,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开始做早课。
苍越坐在一旁静静的陪在她身边,望着眼前同样的景色发呆。
倒不是他不用功,而是他的修为已经修到了这个世界所能承载的极限,接下来任他再如何努力,修为也是再不能寸进的。
他只是在奇怪景月衫对他的态度,方才客气中透着一丝亲昵,浑然不似以往要跟他保持距离的模样,莫非她态度真的软化了?
苍越高兴了起来,只觉夫妻双双把家还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晨间的那丝灵气很快便消散殆尽,景月衫睁开了双眼,对着一旁的苍越璀然一笑。
“仙君,今日我们一起吃早餐吧。”
苍越怔住,不仅吃惊景月衫对他的亲近,更吃惊她还要吃饭。
自打知晓自己很有可能随时爆体而亡后,景月衫就一改往日懒散的作风,拼了命的修炼,每日的学习都安排的满满当当,不敢浪费一分一秒。
然而昨夜她忽然就想通了,亏她还觉得以往的景月衫过的太过紧绷,现在的自己俨然已经走回了当初的老路。
即使有死亡的压力在前,她也不能在渡劫之前一直这般紧绷,生活还是要继续,若是因此时刻活在惊恐之中,就枉费了她平白穿来这一遭。
既然她时刻都有可能死去,那不如及时行乐。
景月衫抬眸看着苍越,脸上的笑意是前所未有的甜。
“执事堂送来的饭菜未免太过寡淡,我们不如自己做。”
苍越更是一脸迷糊,自己做饭?
这是在他数百年的人生中从来没经历过的事。
景月衫却是兴致勃勃,她干净利落的跑到后山打了一只灵鹿,又从储物袋中掏出了各种瓶瓶罐罐,准备来个露天烧烤。
苍越在一旁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干什么,景月衫分配给他一个切肉的活,就是把灵兽分尸了。
这活苍越可以干,手脚麻利的很快就将灵鹿分成了大小相等的小块。
景月衫掏出一把竹签,将肉一块块的串上,手上活不停,嘴也没闲着。
“仙君以往没做过饭?”
苍越沉默了半晌,才道:“没有。”
“那你修行低微未能辟谷时,出门历练吃什么?”
外出历练可不是时刻都挨着城镇的,荒山野岭的自己搞吃的可在正常不过了,景月衫脑海中就有以往在外自己做饭的记忆。
苍越越发沉默了,然后语出惊人,“我三岁便引气入体,六岁已然筑基,等到可以出门历练的年纪时,我已经可以辟谷了。”
景月衫:“……”这就是天才与凡人的差距吗?!她还在忧伤修行速度跟不上会爆体而亡,人家还未成年修为就跟坐火箭一般蹭蹭往上涨!
这话真不该问,平白让自己受了不少伤害。
景月衫转移话题,“仙君可喜欢吃烧烤,我听闻这种人工饲养的灵鹿肉质鲜嫩,烤出来的味道着实一绝。”
苍越再次沉默了,过了好久才轻轻道:“我没吃过。”
嗯?
景月衫再次震惊了,盖因烧烤在修仙界都是个很平常的食物,苍越这都没吃过?
苍越顿时切换到忧郁模式,“我自幼沉溺修炼,同辈修为远低于我,与我相处不自在,父母又……”
他顿了顿,接着说:“未能辟谷前只吃过宗门食堂,辟谷后再也没吃过食物。”
景月衫:“……”这也太可怜了吧。
原本只是想了解下他的过往,没想到是这么个小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