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真想不明白,这花芽到底在弄什么……不过,无论她在弄什么,人家都是有追求的,就是艰难点儿,也比自己没追求的好。
花袭人不再追问花芽,将花芽本体那一粒如黑珍珠般的种子慎重地贴身收好,收了收心,继续修炼。既然花芽不想说,那她就以自己能帮到的方式帮她吧。
花芽与自己息息相关,无论她想要做什么,若是她厉害了,对花芽总有帮助。
翌日。
晨间起了一场大雾,浓郁浑浑,将人紧紧裹住,对面看不见人。寒意湿哒哒地往人的身体内钻,那种冷,仿佛多少层衣服也挡不住,直让人忍不住想要缩一缩。
“小姐……”赵婶子走到花袭人跟前,神色间十分难过。
“怎么了?”花袭人奇怪地道。
这几日日子平静,没有出什么值得难过的事情吧?
“您去年的斗篷短了,而且毛料也不够好,衬不上您如今的身份。”
听赵婶说话,花袭人才留意到赵婶胳膊上搭了一个银色狐狸毛的斗篷,仿佛是去年冬天的时候,韩丽娘做给她的。皮子其实在花袭人瞧着是不错了,做工也精致,但她这一年长了许多身量,料想应该是短了的。
“多大的事儿。”花袭人不在意地道:“今日宴会回来从街上路过,去买几件就是了,又不是没有银子。”
“可眼下怎么办!”赵婶子着急地道:“今日天气陡然转凉,贵女们娇贵,出门肯定要披斗篷的!若是小姐您没有,那岂不是惹人议论!”
果然不是亲生的,能想着按时按例不克扣就不错了,绝不会将什么都替了想在前面去!想来府中的县主,绝不会因为天突然一冷就没来得及备下足够的衣裳!
赵婶子心中这般想着,又觉得是自己没尽好责任,没能替花袭人张罗周全,当下又觉得十分惭愧。
花袭人大约理解赵婶的想法,但却并未想到清和郡主如何任少容如何上面去。她微微摇头,笑了笑,道:“婶子别急。你瞧这雾虽重,但却是个晴天。一会儿太阳一出,雾也就散了。雾散了,自然就不冷了,我穿不穿斗篷,也就没关系了,是不是?”
“再说,我又不是那动不动就生病的娇娇女。”
“可是……”
赵婶子还要说话,花袭人摆摆手,道:“婶子,你若是觉得我必须穿件斗篷才能出门不可,不如这会儿赶紧出去找那锦绣阁买件好斗篷去,说不定还能赶得上我出门之前回来呢。”
赵婶子愣了一下,突然一拍脑门,将手中旧斗篷往四儿丫头手中一放,道:“小姐说的是,是婶子老糊涂了!哎,婶子这就出门去买!婶子就不信了,锦绣阁那样的地方,有银子还能买不到两件好斗篷!”
说话间也不用花袭人同意,便从花袭人身边一阵风走出去。
留下花袭人站在原地,不禁错愕摇头。
四儿好奇地将怀中斗篷打开,摸了摸,又不禁举起来对着花袭人的比了比,见果然是短了一大截,不禁觉得可惜,道:“还是跟新的一样呢。”
倒是她刚好合身。
而且她也不怎么长个子了,这一件皮毛料的斗篷,不知道能要够她爱惜地穿多久。
花袭人看出四儿眼中的喜爱之意,却摇摇头,道:“四儿,这件斗篷是我韩家姐姐亲自做的,是她的心意,因而不能赏给你。不过,我衣柜里倒还有些其他不能穿了的衣裳,你们喜欢,就各自选一件去。”
“说起来,我平日里倒是小气了些,不曾赏你们些什么。”
这个时代,就有主子赏赐自己吃饭的饭菜穿剩的衣服给身边之人的习惯,说是一种“看重”,身边人也都很喜欢——毕竟给主子吃的饭菜比她们用的要美味精致,衣服更是用料珍贵,且也并不破旧的。
花袭人一向让人备下的饭菜量就差不多,极少剩下,更没有将剩饭赏给人吃的习惯。倒是她的那些衣裳,除去韩丽娘给她做的一些要留作纪念以外,其他都倒是可以给了身边人。
不然,倒是浪费了。
花袭人这么一说,四儿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忙摆手道:“不是,小姐,婢子不是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花袭人含笑反问了一句,轻轻拍了一下手,对涨红脸手足无措的四儿道:“好了,我虽然衣裳不多,但也有很有一些怕是再难上身一次了。你们若是嫌弃不要,那就真浪费了。”
“不嫌弃,不嫌弃……”四儿也回过神,忙笑道:“婢子可是眼馋了许久呢。”
“那你还等什么?”
这样的大雾天,沁凉的湿气吸入心肺,让花袭人觉得格外舒适,心情也就跟着不错起来。
她也没什么为赏花宴所准备的,这会儿离出发的时辰还有一会儿,便吩咐四儿道:“去,将她们几个都叫过来,我要开箱子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