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担心没命,人却还是要救的。
花袭人沉思片刻,吩咐小厮找来纸笔,写下一封信,找了一个府中跟来的侍卫,让其连夜送回京中去:“记得,一定要交到侯爷手中。若是侯爷不在,就交给大公子,万事小心些。”
那侍卫领命而去。
写完了信,花袭人又沉思起来。
白果嘴巴嚅动几下,想问问花袭人是不是让人去报官了,或者是从侯府调集人手了?那样会不会来不及?
万一那强人丧心病狂,真将公子给害了命,一切就晚了!
可白果又不敢打断花袭人的思考。
过了许久,他也不见花袭人再有别的动静,不禁焦急起来。终于,他鼓起勇气,开口道:“二小姐!您……”
花袭人回过神,对他说道:“哦,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歇着吧。”
“啊?”白果一听急的直冒汗,在地上磕头道:“二小姐!您得想想法子去救救公子啊!万一时间晚了,公子被害了,那小的就是死也不能赎其罪啊!”
“贼人是不讲理的啊!万一他们不管不顾地将公子给害了呢?”
花袭人一听也对。
她心中觉得薛家人是不敢挑战皇上的神经这个时候杀死韩清元,但万一薛家人有那不用脑子的蠢货,只一心想要快意报仇呢?或者,他们已经做好了孤注一掷的准备,在最后时刻,先收点儿利息?
这么一想,花袭人的心提了起来。
韩清元落到薛家人手中受点儿苦头她无所谓,但决不能有性命之忧!
她若是想借这个情节催动什么,那也得先保证韩清元的性命。
花袭人站起来。吩咐小厮道:“去叫这里的大总管来。”
一个钟头之后,花袭人带着四个据说是善于追踪的侍卫以及白果,换了夜行的装饰。准备了一下,走出了田庄。
果子山格外安静。
连各种虫儿也都安静了下来。
几个人进入果林的动静。似乎是惊着了夜枭,时不时有扑棱棱翅膀飞起的声音响起来,听起来有些渗人。
弯钩般的月芽已经不见,天空中的繁星也被蒙上了一层薄纱,变得朦胧而晦暗。
火把的光线穿不透层层树林,却更让前头影影绰绰的。
到了韩清元被抓走的地儿,其中一个侍卫地四周探看一阵,指了个方向。
花袭人在身边一颗柿子树上摸了一阵。点点头,道:“带路吧。”
侍卫判断的没错。
“小姐您看,这些歹人应该是走的仓促,并未收拾痕迹,极好追踪的。”那侍卫一边走一边解释道。
花袭人抬了抬头,叹道:“那是我们来的及时。看天色,一会儿怕就是一场暴雨。”
只一会儿,夜空就格外的黑暗起来,天空中仿佛是被塞满了浓重的铅云。
“小姐说的是。”那侍卫赞同,提议道:“我们走的快些?小姐您不该跟来的。”哪有一个闺秀夜半出来冒险救人的道理。就是有人失踪被抓。有他们这些侍卫来就好了,一个女子来,岂非累赘?
也不合规矩。
只是山庄没有长辈。她坚持跟着,下人们也没有办法。
“走吧。”花袭人没有多说什么,带头走在了前面。
侍卫愣了一下,连忙跟了上去。只是,越是走,他心中就越是古怪——
他想越过自家主子,在前面引路,但几步有意加快步子,却居然没有超过她去;而她也仿佛并不需要引路。影影绰绰的树林像也不能给她造成阻碍一般,她就那么从容且迅速地往前走了去。
那侍卫有些想要提醒花袭人别乱走。但探查之下,却发现她居然走的正是应该追踪的路线。丝毫无错!
难道主子也懂追踪之术?他自己的追踪术可是在军中做了两年斥候才练出来的!
侍卫心中惊疑不定,却越发地小心探看起一路上的痕迹来。渐渐的,他终于又走到了前面。回过神来,他心想:或许,刚刚都是凑巧了吧……
速度正常起来。
但侍卫们不知为何,再不敢多嘴了。
一路出了果子山,又走过了几里路,越过了一个村子……花袭人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远处黑黝黝的山,停下脚步,问道:“那是什么山?”
村中公鸡开始打鸣,但天却黑沉沉的。
云层之中,甚至隐隐传来轰隆隆的闷雷声。
侍卫看了一眼,说道:“那是黑子山,早些年是产石头的。不过是石头早就被开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碎石头小石子的,种不了庄稼长不了事,已经荒废许多年了。”
虽然线索指向那里,但那侍卫还是摇摇头,道:“那地方应该藏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