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她们已经来了还几回。将徐清黎放在花袭人这里,紫苏曾犹豫过片刻,但最后也是选择了信任花袭人。
紫苏走了之后,徐清黎问花袭人道:“昨晚……那就是你养母一家人么?”
花袭人点点头,道:“说起来,那位落水的小娘子,又是哪家小姐?看现场好像那会儿就只有她一个人……你们贵女出行,不都是前呼后拥的么?她一个人,又落了水,实在太令人遐想了一些。”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徐清黎笑了笑,同花袭人分享道:“那是乐信伯府薛家的嫡长女……我从前以为我自己身子不好总难免自怜,但同一些闺秀们一比,我反而觉得我幸运多了……”
花袭人听到了“乐信伯薛家”这几个,眉头一挑。
这世上,居然有这么巧合的事情?韩清元救人,救下了仇人之女?
徐清黎接下来就说了关于这个薛家嫡长女的事情。
这位嫡长女呢,出身就不必说了,总结起来就是有了个渣爹。乐信伯老伯爷好歹也是个进士,官做的呢,不算好也不算差,人至少精明狠辣(不然也不会关键时候将韩家给一锅端了),而他的儿子们却没有多少能替他争气的。
就如这嫡长女的父亲,老伯爷的长子,宫中那位德妃的亲哥哥,看起来道貌岸然,却是个拎不清的,愣是给自己找了五房妾室姨娘,随心意偏宠偏爱,生下一大堆孩子,也是嫡庶不分的。加上原配正室是个压不住的,内宅一团混乱不说,正室居然生了一个嫡长女后就再没能有子嗣,更是在熬了十来年之后,抑郁地去了。
“……她唤作薛世净,干净的净。人倒是不比她母亲懦弱,反而是个坚韧要强的性子,在内宅倒也挣出了一片天地来,颇受老伯爷的看重。”徐清黎唏嘘感慨,深深觉得,比这位薛家长女,她的日子真的好过了太多太多。
“昨天,她或许是想要找个清静的地方,单独祭奠她的娘亲吧。不知怎么落了水。”徐清黎摇摇头,道:“后来她缓过神来,只说是自己脚滑了,也没说其他的。”
“那她那一滑,滑的可挺远的。”花袭人笑道。
人在岸边,脚有湿滑落了水,肯定要先在岸边扑腾着吧?那位薛家小姐,眨眼间就滑到了离岸几尺远的地方……与其说是事有特例,倒不如更像是有人在她背后狠狠推了一把。
徐清黎听明白了花袭人口中的嘲讽之意,摇头道:“她自己不肯说,只怕也是有苦衷的吧。也不怪,她在薛家,一依靠着老伯爷,但老伯爷哪能总是关注内宅的事情?二是依仗着宫里娘娘的看重……可宫里娘娘只怕很多时候也是鞭长莫及的。她处境艰难,不得不多很多心思顾虑。”
说道这里,徐清黎又道:“说起来,当时我们到的时候,也对亏是你养母在扶着她,身上的披风也是女式的。不然……”徐清黎摇了摇头。
不然,在薛世净那里又不知道会有多大的麻烦。
花袭人在这个时空混久了,也熟悉了这个时空所谓莫名其妙地“贞洁”什么的,扯起来乱七八糟的,让人唏嘘恨不能冲上去将人都给大揍一顿。
就像这一次。
明明韩清元是好心救人,而且都穿着衣裳呢,真在有心人的口中,就要弄到那位薛家小姐非得嫁给韩清元不可了。
花袭人还听见过市井之间有这么一个段子:说某个夏日郊游,一大户之女掉入河水中,被路过一个街头浪荡儿给救了。而那位小姐居然在流言逼迫之下不得不下嫁给那浪荡儿,结果成亲前日她吊死在自己屋里的梁上……这位小姐或许有各种各样被逼迫的原因,但从这个段子中不难看出,“小姐落水,被男子所救”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也幸好,韩家人走的快。
那披风也为女式,并不能算是证据。所以,薛家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薛大小姐毕竟是宫中德妃娘娘看中的人……”徐清黎道:“我估计的话,薛家可能以那件披风为证,认下披风的主人为救人之选。”徐清黎说着,看了一眼花袭人。
“这样就好。”花袭人表示道:“韩大哥救人是出自本心,韩伯母也不是那非要多少东西来报恩之人……就算是薛家沉默的话,伯母他们也是不会说什么的。”
徐清黎有些惊讶:韩家明明是小户,居然能这般的有见识知进退?这么说,也难怪花袭人对外总是维护他们了……联想到昨日韩家人的确表现不错,又经花袭人这么一说,徐清黎对韩家的印象好了很多。
她今日来的早,离她午休的时间还远。
徐清黎便又同花袭人说起昨晚出游的事情,同花袭人介绍了当时碰巧在场的一些贵女:“……从前因为身体的原因,我很少出门,同她们也不太熟悉。昨晚也都是孟姐姐在帮我引荐。将来我同她们熟悉一些,有那可以结交性格不错的,届时介绍她们来光顾你这个铺子……”
花袭人连连称赞徐清黎意气,便顺势将话题从“韩家救薛家女”上给转开了,说起别的来。一会儿紫苏买了许多食材回来,费了小半日的功夫,才做上了三菜一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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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废材,只有一章了~我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