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母点点头。
江南的确有不少声名在外的书院。但……
韩清元不解地道:“为何不去京城?江南书院虽多,但路途毕竟遥远许多。而京城那青松书院是早年致仕的国子监老大人开的,经营这许多年,声名也并不坠于江南的任何书院了。京城毕竟近上许多。”
要说游学……他现在连举人都不是呢,说什么游学,没得让人笑掉大牙!
韩母怔了一下,随即解释道:“我是怕那青松书院出身勋贵之家的公子哥儿太多,风气怕并不合适白身之人苦读。再说,万一不小心惹到了那蛮横不讲理的,谁又能为我儿做主?不如江南,没得这太多顾虑,方能用心读书。”
这话说的也有道理。
只是,江南实在太远了些。怕去了之后,一两年都难以回来一趟的。那……
韩清元心中多少有些迟疑,却又听见韩母幽幽地说道:“清元,娘不求你为你父亲做什么,总也求你以后能够成材,支撑起这个家……”
面对母亲满含期盼的目光,韩清元不禁脱口而出道:“娘,我去江南就是。您放心,我一定会用功的。”
韩母这才露出一丝欣慰之色。
韩丽娘乖乖站在一旁,听了半天,直到此时才开口问道:“娘,哥哥去江南求学了,咱们还能搬家吗?”
韩母顿了一下,摇头道:“搬家并非易事,暂时不做考虑了。”
韩丽娘露出些失望之色,低着头也没说什么。
待韩清元从内室走出来时,外面只剩下花袭人一个人,并不见小奎伙计。
“我安排小奎哥在你书房中歇下了。”花袭人仰面笑问道:“清元哥,你不会介意吧?”
韩清元摇摇头。他一路上同小奎伙计同吃同住的,这会儿讲究什么。
花袭人又道:“听小奎哥说,你们一路赶回来,都没有好好吃东西?我刚刚给你煮了点儿面片汤,加了鸡蛋葱花,可香呢,清元哥去尝一尝?”她笑着补充道:“我怕盛出来凉了,还闷在厨房大锅中呢。”
而后,她又不好意思地道:“对不住清元哥,我只会做这个,别的都不会……”
“我正好想喝点儿热的解乏,面片儿汤正合适儿。”韩清元终于出了声,朝着厨房走过去。
此时,他心中有许许多多话想同花袭人说说,但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只是花袭人那依旧灿烂明媚的笑颜,在这样的仲秋之夜,总能让他觉得格外温暖亮堂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