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楼顿了顿,看着花袭人,诚恳地道:“我斗胆称你一声侄女儿吧……”见花袭人含笑点头,他才继续说道:“不瞒侄女儿说,我刚刚那番话,虽是替你思虑,却也有自己的私心。我杜家楼没有太多本事,这识人的本领还是有一些的。我知道侄女儿你将来定然不止是今日这般的出息,所以才想要多帮帮你,好换的你将来能看顾梦娇一些。”
花袭人只是困于她的稚龄和孤女之身罢了。
一旦她将来嫁人有了立足之身,绝对能够将夫家兴旺发达起来,也是绝对有能力看顾杜梦娇的。
“我想着,侄女儿将来嫁人,没有个娘家总是不好的。”杜家楼道:“若是侄女儿不嫌弃,我杜家楼愿意为你顶一个义父之名。我知道小娘子不缺银子,这些也不会在此卖弄富有……我只希望小娘子考虑一下,有了我这个义父在前头,小娘子想要资助韩家相公,就能便宜多了……”
花袭人双手握住茶杯,一直微笑敛目地听杜家楼说话。
有前世今生的经验和这些年对杜家楼的接触了解,她知道杜家楼这一番话,是他心底的大实话。他是商人,他重义,也更想“牟利”。
无论如何,这个人都是真心待她不错的。
也正如杜家楼所言,世事难料,人心善变,她的确不应该全部都指望着韩家和韩清元,所以,多一重关系、多一重准备,也是好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还要认下一门义亲。
此时风俗,义亲几乎有同等于血亲的约束力。若是“义女”没有了别的亲近血亲长辈,“义父母”就拥有操纵其婚姻和生活的权利!而“义子女”一旦反抗,就要遭受道德伦理的谴责!
花袭人并不想这样。
她双手捧起茶杯小口啜饮一阵,而后才对略显忐忑的杜家楼嫣然一笑,道:“杜老伯,其实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老伯你呢。只是老伯一直说啊说的,弄的我差点儿多忘记了。”
杜家楼闻言一怔,狐疑问道:“好消息?什么好消息?”
他本就认为花袭人不是寻常小娘子。今日刚刚他们二人在这里一番交谈之后,他更是不敢小觑这个面容稚嫩俏丽的小姑娘了——想想,他今日算是交心交底的,而她却几乎全然没有表态!而现在,他也还在顺着她的话音走!
杜家楼只认为是花袭人此举是婉拒他提议的意思,内心有些不是滋味。
花袭人仿佛察觉杜家楼的微暗的表情,笑容纯真干净,道:“上次我去杜老伯家中拜访,曾十分留心查探过大娘的身体……”说话间,她从怀中拿出一个细白棉布小包放在桌面上退给杜家楼,凝视着他的眼睛,轻声道:“我替大娘配了一包干花草,内共有十小包,缝双日清晨日出之时用滚开的白水冲泡,需是密封不叫水汽溢出,一刻钟之后要连汤水并花草一并吞下去,不许有一丝一毫的剩余……”
杜家楼几乎疑心自己听岔了……
为什么他听对面这小姑娘的意思,在小小一包她所谓的“花草”,在她口中,是能够医治他娘子的不孕之症不成!
花袭人却是粉唇轻启,笑意盈盈,对杜家楼点了一下梳着双丫髻的小脑袋,道:“杜老伯你想的没错儿。这十包花草按我所言在二十天内服用完毕,期间需得禁欲。而后老伯和大娘连行三日鱼水之欢,保管继而四十天之后,杜老伯能听得喜讯。”
杜家楼瞠目结舌,忘了言语。
什么叫做他“想的没错儿”!怎么就能“保管四十天之后听到喜讯”!
杜家楼只觉得自己是犯了癔症,出现了幻听,不禁狠狠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将个黑绸的帽儿都抓得歪在了一边。******新书满一万字冲榜,跪求推荐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