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十几年了,这一段血仇,也该有个交代了。
林常青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背,“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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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翻了鱼肚,知州大人刚睁开眼睛,便看到了一身雨水的范伸,下意识地抬起了头。
屋子没漏啊。
知州大人又下床推开了门窗,望了一眼屋外,黑压压的死士,就跟长在那屋顶上似的,一天一夜了,就没见动过。
大人是如何出去的……
经过了这么一回,知州算是见识到了范伸糊弄人的手段。
虽还被困在这儿,心头已没了最初那番恐慌。
“大人用了早食没?”知州看到严二拿了一身干爽的衣裳进来,识趣地走了出去,“我去替大人找点吃的。”
知州一走,范伸才问严二,“文王到哪儿了。”
“凌晨时过的江,太子的人已对接上。”严二见范伸开始褪起了湿衣,及时地背过身,接着道,“朱侯爷昨儿追了一夜,最后被娘娘身边的嬷嬷拦了下来,也不知同其说了什么,朱侯爷倒是突然撤走了人马。”
范伸听完后,并没什么反应。
将身上湿哒哒的衣裳一褪,精壮的胸膛上,赫然两道血印子,雨水侵过后,愈发显眼,“待会儿送货上山时,多买一把指甲刀捎上……”
一双猫爪子,早就该削。
严二一愣,转过了头,一眼就瞧见了那血印,心头一跳,立马又转过头。
原来主子昨儿大半夜冒雨出去,竟是去了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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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包药粉的效力,让姜姝睡到了巳时末才醒。
外面的雨点子还没见住。
春杏起来后,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了个火盘,引好了木炭,搁在了床榻前,才见床上的姜姝有了动静。
“夫人醒了?”春杏上前挂起了帷幔。
光线溢进来,姜姝移了移酸痛的腿,疑惑这睡了一夜了,身上怎还越来越酸痛,正要起身,突觉身上一阵空荡,随之褥子底下一股子异常传来,姜姝埋下头,一瞬,脸色都白了。
昨夜好好穿在她身上的里衣,不知何时没了,此时正皱成了一团,散在了床榻上……
而褥子上的那股子异样,却是一小块水渍。
姜姝一个激灵,昨夜那迷迷糊糊的梦境,接二连三地浮现出了脑海,火苗子烧在身上的感觉,还记忆犹新。
如今药效褪去,姜姝也清醒了,那哪里是什么火炉子,分明就是个人。
姜姝裹住了被褥,忙地问春杏,“世子爷何时回来的?”
春杏一愣,随后便也明白了,宽慰地道,“夫人放心,韩夫人今儿已经派了人下山,想必世子爷很快就能出来。”
姜姝瞪着眼珠子,疑惑地看向春杏,“他没回来过?”
春杏摇头,也没瞒着她,“早上奴婢无意听韩夫人同底下的手吩咐,说是知州府如今就跟个铁笼子一样,瓢泼大雨,也没能让朱侯爷手底下的那些死士,松懈半分……”
春杏话说完抬起头,突地见姜姝神色不对,忙地问道,“夫人怎么了?”
姜姝说不出话来。
昨夜范伸没回来,那她那梦,又是怎么回事?
她当真思,椿了吗。
第58章
昨夜那些画面, 密密麻麻地往脑子里窜。
这大抵是姜姝十几年来,遇上的最不可思议,也是最无脸见人的一桩事。
她竟然做了一场如此荒唐的梦。
且那梦境还无比的真实。
春杏见她迟迟不动, 上前正要替她掀开被褥,姜姝却是一双手攥住褥子,紧紧地裹在了身上,神色带了些慌乱,“你先出去。”
春杏一愣。
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了她光洁的胳膊上, 脸色霎时一红, 便也没再多问,立马垂目走了出去。
等春杏出去从外关上了房门, 姜姝才匆匆地捡了被褥上的衣裳,套上了身上, 蹭了床边的绣鞋,甚至不敢回头去瞧床上一片狼藉的褥子, 呆呆地立在那床边好半晌, 都没能想明白。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往日便也罢了, 昨夜只有她一人。
自己的生母沈氏走得早,后娘别说是房内之事, 平日里两人说上半句话都各自嫌多,出嫁前也就祖母让安嬷嬷送来了一本小人书, 撂下了一句,“姑娘自个儿仔细琢磨……”便也没有再多说一句。
倒是韩凌的母亲,国公夫人,派了个嬷嬷同韩凌一道过来, 趁着她换婚服时, 在其耳边说了几句, 可那时她还是个姑娘,听完一句便臊住了,不敢再往下听。
男女之间的那档子事,算起来,多半还是成亲后范伸教会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