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夫人好大的威风。”秦秋婉站在屋檐下,嘲讽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衙门是你家开的呢。大人只说问话,我们问心无愧,去一趟便是,有什么了不起的?”
两人那晚的动静没有惊动任何人,连楼家mǔ_zǐ都不知道,查得出来才怪。
楼宇不疾不徐地换了衣衫,然后才到了公堂上。
大人问及二人那晚的行程,两人早早睡下了,楼家mǔ_zǐ和家中做饭的婆子,包括周围的邻居都可作证。
如此,两人身上再无疑点。
姜夫人虽早就料到是这样的结果,但还是失望无比。走出衙门时,看到有说有笑的小夫妻俩,她恨恨道:“你们别得意。”
秦秋婉回头:“我就得意了,你待如何?你们自己不把孩子教好,自然有人教他做人。姜兴盛那个混账挨打,就是活该。”
当着面还这么明目张胆的咒骂,姜夫人彻底怒了:“李幽兰,你嘴给我放干净点。”
秦秋婉一脸惊诧:“你这是在威胁我?”她伸手点着额头:“我这个人胆子小,可经不起吓。要是被吓着了,就会胡言乱语,你也不希望我跑去找大人说你大儿子身上发生的事,对吗?”
听到这话,姜夫人后背起了一身冷汗。
形势比人强,她很快低头:“是我失言,楼夫人别生气。”
秦秋婉摇摇手指:“你给我找这么大的麻烦,想让我放过你也行,得补偿一二。”
又要银子?
姜夫人胸口起伏,看了一眼衙门:“这还在公堂外……”
秦秋婉一脸无所谓:“你可以不给啊,甚至可以去告状,我不拦着你。只要你自己不后悔就行。”
姜夫人:“……”
她咬了咬牙,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银票:“楼夫人大人大量,还请原谅我这一回。”
秦秋婉瞄了一眼:“这点东西,你打发叫花子呢?”
姜夫人暗自咬牙:“你要什么?”
“把你长湖街那间铺子卖给我。”秦秋婉将银票推回:“你可以考虑一下,想好了再来找我。”
姜夫人眼睛瞪大,好半晌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待她想说话了,那小夫妻俩已经上了马车离开。
告人不成,反而还搭上了一间铺子。回去的路上,姜夫人像是已经被晒蔫了的草,整个人垂头丧气。
马车刚在府内停下,帘子就被人掀开,姜兴盛探进头来:“娘,如何?”
姜夫人除了一开始去请人,有些得意之外,后来就一直吃瘪。分开时更是失一间铺子,哪里还有精神说话?
她摆了摆手:“不是他们。”又嘱咐道:“夫妻俩很是难缠,你别惦记给他们找茬,好好养好伤,等我得空,帮你选几个妾室,早些添丁才好。”
见母亲这样,姜兴盛立刻明白,应该是那夫妻俩又占了上风。
夏日炎热,几场秋雨落下,天气凉爽下来。
秦秋婉接手了铺子后,整修一番,生意比以往还好。不过,她一早就去衙门说过,这间铺子所得的全部盈利,都会捐给善堂。
夫妻俩成亲以来已经捐了不少,大人对二人很是感激,也敬佩于他们俩的这份善心。还在不少场合夸赞二人。姜夫人听了后,别提多堵心了,这些东西明明就是他的,结果却让那夫妻二人得了好处,还有没有天理了?
这人呐,吃了亏才能学乖。姜夫人也一样,在夫妻俩面前讨不了好,她心里哪怕再生气,也只是暗地里生闷气。为了让自己舒心,她将心思放到了别处。譬如……给儿子挑妾室。
这段日子里,姜兴盛的伤已经养好,又如常人一般可以在外转悠。这一回纳妾,他很在意人选,就怕碰了不该碰的人,到时又挨一顿揍。
来往频繁的人家不敢选,选的都是以前很少来往,甚至没见过面的商户家的姑娘。
姑娘进门,姚雅意自然是要生气要闹的。
不过,这天底下的男人都要纳妾,她就算闹,也不敢大闹。生气也只能生闷气。
值得一提的是,姜兴盛还没有放下李幽兰,或许是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这一次他在酒楼里和友人叙旧,看到一个送菜的丫鬟,心中便是一动,看了一眼边上的随从。
随从跟了他多年,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找了管事一打听,得知是一个家中只有个老祖母的孤女,便找了媒人上门提亲。
两日后,那姑娘就抬进了府。
彼时,姚雅意正在给手上的指甲涂寇丹,听到抬了人进门,气得将手中的东西丢了出去。
丫鬟噤若寒蝉,不敢吭声。
好半晌,姚雅意回过神,问:“什么样的人?长得好看吗?”
丫鬟摇头:“奴婢看到花轿,立刻就赶了过来,没看见人。”看主子面色不愉,她飞快道:“奴婢这就让人去瞧。”
姚雅意早就猜到会有今日,一开始的难受劲儿之后,也放缓了心情,重新开始涂寇丹,待涂到最后一个指甲时,婆子回来了,不过,却站在门口探头几次,始终不进门。
此时的姚雅意本就不快,见状斥道:“给我滚进来,鬼鬼祟祟做甚?”
婆子急忙进门,低下头不敢言语。
姚雅意皱眉:“看到人了?长什么样?”
婆子迟疑着道:“不算多美貌,听说是酒楼里的丫鬟,手上粗糙,肌肤也不甚白。只是……”
姚雅意怒了:“只是什么?再吞吞吐吐,给我发卖了去。”
婆子一闭眼,一咬牙:“和原先的招喜姐妹长得相似。”
姚雅意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一拂袖,将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拂到了地上。
茶水溅到婆子身上,她也不敢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