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两人赶到罗城,姜举人压根就不愿意见,两人想了许多法子,还发言者请人帮着说和,都无功而返。
用老夫人的话说,姜举人当真是那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姜氏自己也跑去求情,可姜举人就是不肯原谅,被女儿吵得烦了,直接就让人把她撵了出来。
无奈,姜氏只能先回去。
回到自家院子,刚一进门就看到了院子里焦灼的婆媳俩,尤其是在看到婆婆时,方才在娘家所受到的委屈而生出的愤怒再不掩饰,冷笑了一声,转身就往自己的屋子走。
林夫人看出来了儿媳的不悦,但如今有求于人,加上她当有儿子前程,不敢也顾不上跟儿媳争执。急忙上前,勉强扯出一抹笑:“你爹怎么说的?”
“我爹生平最恨被人欺骗。”姜氏冷笑着道:“林才德偷偷和人珠胎暗结又跑来承诺对我一心一意这件事,我爹动了真怒。我今日回去,连门都不得进,别说求情了,我爹连见都不肯再见我。母亲,这样的结果,你满意了吗?”
林夫人张了张口,解释:“我也不想。”
姜氏咬牙切齿:“遇上你们这样满口谎言的人家,我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几个姐妹里,就你们最差劲……”
在姜家,银子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会读书才得人尊重。
林才德如今这样,会让她在一众姐妹里,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林家婆媳面色都不太好,看着姜氏进门,林老夫人怒火冲天:“你那个侄女呢?”
上一回周氏mǔ_zǐ在郊外被姜氏抓个正着后,林夫人不敢再耍手段,真的把人给送到了辖下的小县城里。
“送走了!”
老夫人对此并不满意,咬牙切齿道:“她害我孙子一生。现在是离得远,否则,我绝不会放过她!”
她转悠了几圈,只觉得心里越来越烦。她不好过,便想让别人也难受:“姜家对那个孩子反应这么大。你趁早给我歇了让他认祖归宗的心思,最好是让你侄女嫁人。”
往后一生,mǔ_zǐ俩都再不要出现在林家人面前。
*
婆媳两人在罗城住了几天,各种办法想尽,最后还是无功而返。
这个时候,严青青罪名下来。
身为继室,谋害原配嫡子,该从重则罚。好在孩子无恙,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
严青青最后被送去了千里之外的边境服劳役。
就她那个小身板,不一定能熬得到地方。
值得一提的是,严青青在入狱两天后,突然就见了红,她吓得不轻,急忙请看守帮忙找大夫。
大牢中的犯人不能看大夫。不过,看守见她是有孕之人,到底起了恻隐之心,还是悄悄请了一位大夫前来。
等到大夫来时,严青青身下已经积了大片血迹,孩子彻底保不住了。
她离开时,秦秋婉还亲自去送了。
此时的严青青脑子也有点不正常,眼神里带着癫狂:“你来做什么?来看我笑话吗?”
她恶狠狠道:“我落到如今地步,都是被你害的。我不会放过你。”
秦秋婉摇摇头:“本来我还想给你点银子,让你路上好受点,既然你这么想我,那我还是别操这个心。你一路保重。”
严青青:“……”
她出事之后,娘家那边已经彻底不管她。总之,从她入狱到现在,一个娘家人都没见着。
这时候还不见人影,她心寒之余,心底里也明白,想让娘家接济,那就是白日做梦。
得知自己会被流放,她就已经打听过,想要在路上过得好,就得兜里有银子。如今唯一能拿到银子的地方,大概只有张招娣这里。
电光火石间,严青青立刻收敛起了脸上的愤怒和怨恨,急切地上前一步:“姐姐,妹妹不会说话,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你不会说话,但你会做人啊!”秦秋婉本来就没想给她银子,见她服软,冷笑道:“你冲我儿子下手的时候,可有想过有今日?”
严青青听到这话,心底里彻底明白,张招娣跑这一趟就是为了涮她玩。
她正想骂几句,边上押送犯人的官兵已经在催促。严青青心里有事,反应没那么快,还没动弹身上就挨了一下。
一鞭子下去衣衫破损,皮开肉绽。她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官兵作势又要打:“给我住口。”
严青青立刻咬紧了唇瓣,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再也不敢吭声了。
看着她跌跌撞撞远去的背影消失在官道上,秦秋婉才转身回城。
林才德如愿参加了当年的乡试,但他的答的题却被特意抽出。
是因为姜举人大义灭亲,主动上报说自己女婿品性不够,不能做举人。
如果是别的人前去告状,衙门或许会考虑一二。但这是林才德的岳父……他自己亲近的长辈都觉得他不好,可见这人不会做人。
大人把他的答卷拿出来,不参与评选。
也就是说,无论林才德有多会做文章,也没了做官的机会。
等到放榜,他发现自己榜上无名,找人一打听,才得知这样的真相,回去后立刻和姜氏大吵一架。